#愛情寫在17歲之後 Part 8 頃刻 | 感情板

三年前，夕陽餘暉下的靦腆

寫在17歲之後 Part 1 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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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這田野添深了顏色，一層輕紗似的金粉糝上… 頃刻間周遭瀰漫了清晨富麗的溫柔」 — 徐志摩〈我所知道的康橋〉特別喜歡入秋後的夕暮，還有冬日的朝陽。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整個冬季裡難能可貴的早起，在上學途中總會得到報償。一切就像徐志摩描寫的那樣—校園所有樹木、花叢、磚塊…目光所及的萬物都繖上了一層金粉。薄薄的、不刺眼，卻閃耀。像前方10公尺的他。鍍上了那樣的金輝，恬靜優雅的早晨、恰如其分的距離。我不想再大步向前，只想安安穩穩地保持著這樣的節奏、耽溺於眼前的美好。而他在轉身彎進教室不著痕跡地回頭，一笑。「嗨。」而臉頰除了紅暈，還刷上了一點鵝黃。輕如羽毛，周圍縈繞著淡淡的清甜。然後，在薄霧的金輝中展開新的一天、繼續努力。難怪人家都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在那之後，不管那年冬日再怎麼冷冽、被窩的溫度再怎麼誘人，鬧鐘響起之前，我還是會早起梳妝，想要趕在薄霧消散之前、在清晨的微甜之間，再一次、再一次沉浸在那種被光輝緜縈的感覺。 - 早起念書的努力是有回報的。不只是視覺上的饗宴，同時也反映在成績。第三次模擬考全校排名出爐，穿堂的布告欄換上了新的榜單。除了排名更前面之外，更振奮人心的還是校排榜單各種排列組合的序列—我們不在同一間教室，但榜單上總是可以綁在一塊。不愧是真正的戰友吧。不離不棄的那種。 - 除了埋首在枯燥乏味的書堆，滿腦子填塞什麼天球行星地殼、唐宋古文八大家每天在校16小時的生活裡，還是有很多小確幸，讓人每分每刻都充滿動力。教室就在男廁隔壁，我們班女生總是招搖地走進，搞得像性別友善空間。侵略範圍從看似無傷大雅的洗手槽，進而擴張勢力範圍、直到深入廁間。那天午休，我在洗手台洗抹布。水的溫度凍得刺骨，來不及等灰色的水變得清澈，就急著想縮回座位的毯子。但他的影子從身後慢慢延伸到台前，看起來就像被廁間出來的女生嚇得正著的模樣，然後又看到了在洗手台的我。「這裡…到底是女廁還是男廁啦!」『習慣就好嘻嘻』再次打開水龍頭、刷下來的刺骨變得沁涼。風很大、水很冰，但我就是不想走，哪怕只能多待上幾秒鐘。 - 身為一個職業考生呀，過多的歇息都是一種罪惡。只能假借運動、鍛鍊體力的名義來說服自己暫時游出題海喘口氣。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善加利用才能達到雙贏的局面。最有效率的方式就是到操場—跑步或散步，和身旁的姊妹培養感情、沉浸在冬日的夕陽，還有望向球場那個令人屏息的存在。攻擊步、躍起，擊出的球影和落日交疊。餘暉與他交相輝映的畫面。跑步的心音與球場上的韻律，再推回教室振筆疾書和翻頁的聲音。這就是一天裡最爛漫的時刻了吧。畢竟到了12月下旬，距離學測只剩大約一個月。轉眼就到了集中自習，像是三年前的那樣。只是，這一次，是我們難能可貴地朝夕都置身在同一個空間的機會。但凡事都是一體兩面的吧，抬頭就能看見他的背影，必然代表著某種程度的犧牲。「小勳!教我數學」、「妳走開啦不要纏著我家男神」、「小勳這個餅乾給你!來要不要我餵你」保持距離還是有好處的吧，不會受到這些噪音的干擾。不知道是不是自習空間某些角度的回音太大，總覺得這些聲音比其他下課時的喧鬧都要來得更刺耳… 「她們好吵。」朋友試探似地看著我。『習慣就好。』不然，我還能說什麼? 我只想要成為一個溫柔堅定的存在。不用宣示、不用矯揉浮誇造次的高頻安安靜靜地盡到考生的本分、安安靜靜地努力直到學測結束、再穩穩地走向我心目中那個閃閃發亮的未來。所以，我只能在那些鼓譟的空隙之間，抬頭看看前方的倒數板、再用眼角餘光稍微捕捉他的背影。告訴自己，今天也要繼續努力。偶爾，趁著領便當的時間，走到那個空空的座位、留下一包阿華田。希望藉著糖份和餘溫，讓我們之間的默契、情誼，還有打氣竄入體內流淌，成為某種層面上的動力時間就這樣跟著倒數板，擦去、改寫，到了學測前3天我在高一國文課本的角落發現一行像是他的筆跡，之前怎麼都沒注意到呢。我會模仿他的字形，但筆觸，還有用力的痕跡仔細辨認還是分得出來這是他寫的吧。回想起2年前他站在我們教室門口借課本的樣子，我忘了自己怎麼穿過人群還有眾人的鼓譟聲遞出課本，但那時候的雀躍一直延續至今。輕觸那行字，一股熱氣沿著心音湧上雙頰。那一刻，突然覺得什麼都好了。成績會好的、學測會好的、以後也會好的，不管朝著哪個方向。最後一天，我在他鉛筆盒裡留下了最後一張小卡，畢竟是戰友呀。然後，帶著他給好多、好多年前給我的那張Snoopy紙條，放在胸前的口袋，回想起這些年來的堅定不移，上戰場。 -1936 #愛情寫在17歲之後 Part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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