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
「沙灘上消失的浪花,讓我慢慢想起家。」
「曾經許下的永遠又在哪,總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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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帶我到一個地方——那棵梧桐樹下。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巧合?抑或他也看過這棵梧桐樹?總之,我們到了那個地方。
此時正是梧桐花開的季節,一朵朵白中帶紫的梧桐花從樹上飄落。
「你知道,梧桐花跟油桐花,最大的差別在哪裡嗎?」他伸手接住一瓣梧桐花瓣,靜靜的凝視著掌心。
「梧桐的果實能吃,而油桐的果實有毒。」我腦中對於梧桐的印象只有這個了。
「油桐花語是情竇初開,而梧桐花語——則是至死不渝。」他的視線不知何時落到我身上,直直映近我眼裡。
耳邊突然迴響起神遊時聽到的那句低語:此生無能,來生必定許你一世安好。
唇邊柔柔的感覺,好軟,好暖。
我沈淪了,沈淪在他的溫柔裡,沈淪在他的懷抱裡,沈淪在⋯他的吻裡。
可不可以就這樣,一輩子好下去?
恍惚之間,似乎又看到了那劍眉星目的男子,和那風華絕代的女子。
他們笑看我們,周身卻隱約散發一股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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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攻下了敵人,成了故國人民眼中的英雄。
無數的功名和榮耀擁戴,此時正是享樂之時,他們卻在此時向皇帝提出想歸隱的要求。
沒有人懂他們,只有他們自己懂。
那是她的心願,恬淡的過完餘生,和今生最愛的男人一起。
她的心願亦是他的,因此兩人辭了官,回到故土居住。
然而他們的好日子並沒有過太久,戰事很快地再度發生,這次軍隊節節敗退,因為少了他們的指揮。
敵軍抓緊這次機會,不停進攻,等到朝廷徵召他們時,對方已圍在城門外了。
兩人再次穿起戰甲,憑著絕佳的默契和過人的伸手,逼退了一半的敵方士兵。
他一把大刀,在戰場上無情地殺戮;她一把長槍,在戰場上無聲地偷襲。
一明一暗,截長補短,彼此將背後交給最信任的夥伴。
兩人的出現鼓舞了士兵,個個提起刀劍,向前攻去。頃刻之間,戰場又開始生動了起來。
看到周遭士氣的轉變,他笑了,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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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蜷縮著睡在身旁的她,心裡有些說不出的複雜——我不是個輕易給出承諾的人,更不是個衝動行事的人。
然而這女人卻打破了我一向自恃的冷靜,總是在我心裡激出漣漪。
半夢半醒間,我又進入了那個夢境,那個有著梧桐花雨的夢。
只是這次不一樣了,樹下只剩一個人,謫仙般的那位女子。
她身著戰甲,一頭長髮沒有以往的飄逸,反而凌亂的披散在身上,渾身上下充滿著哀傷。
「吾郎,此生無緣,來生我們再做夫妻。」女人悲慟欲絕的對著梧桐樹喃喃自語著,我彷彿也感染上她的悽愴,喉中一股酸楚湧上。
我的腳不受控的往她靠近,此時的我似乎成了她的愛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如湧泉般,源源不絕的從心底冒出來。
我的手顫抖的摸上她的臉,而她望進我的眼,眼中的情緒複雜,似乎想說些什麼。
過了好半晌,她才開口:「你今生的命定之人不是我,離去吧。」她輕輕撥掉我的手,我感覺到了,那一瞬的不捨。
今生的命定之人?會是她嗎?
腦海中又浮現那張小臉,她的喜怒哀樂,我全烙印在心上。
我稍一轉念,頓時豁然開朗。
我想,我應該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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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什麼呢?
你們也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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