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大俠……」迷濛中,我聽到幾句呼喚,呼喚者聲音溫文清雅、不疾不徐,不會讓人感到壓迫感,但又令人覺得有義務快點醒來。
「唔……」我微微開口短吟,伸手想揉揉眼睛,卻碰到了紗帽。
對啊,我此行從頭到尾都沒有讓談望禕見過真容,連那群追殺他的死士也……
等等。
我記得我後面的頭髮被砍了。
然而紗帽前面還是好的。
可是我躺得下來。
……
「糟糕!」我一驚,連忙坐起身來,還差點撞到一旁的談望禕。
「大俠你……」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往旁邊一退,然而我顧不上道歉,連忙往後一摸……
……媽的,後半邊的紗帽整個沒了。
而我竟然像個傻子一樣到現在才發覺。
「大俠,時間不早了……」談望禕看我呆在原地保持同一動作,倍感詭異之餘只得試探性提醒。
「啊!是啊!吃個早飯之後就啟程吧!你帶路!」
我的天啊怎麼可以這麼尷尬……
尷尬得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語速,不知道我講得那麼快他聽不聽得懂。
「好的。不過,大俠,吾尚未洗漱,敢問……」
「東行百步有小溪!」煩吶!打發走打發走!
「好的……」可能終於感應到了我的暴躁,他不解地瞥了我一眼後起身離開。
切。公子哥就是公子哥,潔癖的要命,不會看氣氛嗎?!
紗帽半邊已毀,這下繼續戴著只是增加笑料,沒什麼實質作用了。
「唉。」本來這是能用來一路遮掩面容,防止認人尋仇的,可現在……
我認命地脫下紗帽,慢慢把縫在帽沿上的面紗拆下。
乾脆之後真的要行動時再綁在臉上好了,否則再有差錯……
嘶……
希望刺殺忌藏纓能成功,也不要露出破綻,以免他或閻無命的倖存手下挾怨報復。
……然後希望我能活著回門派。
慎重地把殘存面紗收進“袖裡乾坤”,我開始靜坐等待。
半晌,談望禕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了。
不錯不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現下處於非常時期,動作還挺快。
「大俠,吾已洗漱完畢,可以換……」
我回頭一看甫走入山洞的他,卻是硬生生把他的話頭給截斷了。
他怔怔地看著我,連捋袖子的手都緩緩停下。
「怎麼了嗎?」我知道我平日不修邊幅,也還沒打理好自己,但用不著拿這種失禮的目光猛瞧吧?
「無……無事。」他輕咳幾聲掩飾,訕訕道:「只是想不到大俠竟如此年少。」
「……」我登時無語:「不然你以為呢?」
「慚愧,吾聽聲音以為大俠已年近不惑……」他邊說邊把目光移開。
靠,他媽原來是嫌我聽起來老。
「我也才二十三好嗎?」不行,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如此一來,在下倒是虛長大俠四歲。」他倒順勢轉移話題。
「好了好了,別叫我大俠了。聽起來怪彆扭。」而且經他剛才一坦承,莫名很顯老。
「那……吾該如何稱呼……?」
「就直接叫我墨茗吧。反正我也比你小,不必加些什麼無謂的敬稱。」取名之後,也還沒有人叫過我這個名字。
不知道,有名字、被叫名字的感覺怎麼樣?
「既是如此,吾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微微一揖,續道:「也請直呼在下名諱。」
「不必,你既長我四歲,合該敬稱一聲“談兄”。」不知為什麼,我對於直呼談望禕的名諱有些牴觸。
沒來由地讓我想保持一點距離感。
而談望禕聞言,也只淡淡一笑:「亦可。」
「好,待我洗漱完畢,即刻動身離開。」
***
行過數里,已過了荒山野嶺,暖風薰人,日光明媚。
「談兄,你說我們該從何處找起?」
我伸了個懶腰,忍不住想要在怡人的天氣裡偷閒。
「“雲迷霧鎖”在江湖上向來只聞其名,其確切所在鮮有人知。」他雙手環抱於胸前,垂眸望地:「吾認為當先從“線人”找起。」
「據吾所知,起碼有五名閻無命旗下的投機者,能夠提供咱們所需訊息。」
他抬眸回望我一眼:「而此刻離咱們最近的,就屬“含露臺”了。」
「什麼地方?聽都沒聽過。」身為反派手下,名不見經傳還真不知是好是壞。
「去了自然曉得。」
好啊,還給我賣關子。
「不過,你的紗帽呢?」
「……壞了,不戴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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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換視角的下集預告:
肅穆、陰沉、詭靜,構成了支撐不世妖權的一處黑闇聖殿。
聖殿大堂中,有一華袍者坐於大位之上,以手扶頰,貌似正在休憩。
他面上平和,猶如入寐。可那半閉的眼簾中,卻又閃動隱隱猝狹。
「主人。」只聞一聲短呼,階下立現一道人影。
「嗯?」華袍者拖長了音節,緩緩睜眼。
那對瞳仁,竟是金光流轉,恰似妖目!
「人,可有找到?」華袍者聲沉如地鳴響動,然掌權一段時日的洗禮,讓這把嗓音中又多出一股狂傲自信的慵懶。
「恕小的……」人影緩緩顫抖:「恕小的跟丟了……」
「沒用的廢物!」華袍者低喝一聲,身形動也不動,可浩蕩內力隨聲而出,竟是把報信人影直接震了個血肉橫飛、絕命當場!
「哈!我的好兄弟啊,你可真是令我煞費苦心……」華袍者換了個姿勢,翹起腿來,但不見半點輕狂浮躁,反顯沉穩內斂:「煞費苦心……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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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雖然出現在預告裡,但也算得上有新角色出場吧🤣
有人猜到華袍者是誰了嗎?(提示:跟新出現的組織有間接關聯)
話說第一人稱寫法好難,不能任意轉移視角QQ
如果有想法或指教請不吝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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