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片湛藍。
我環視著周圍,潔淨的沙灘與清澈的海水,在我有限的記憶裡只有一個地方能與眼前的美景相提並論。似笑的一聲輕嘆後我轉向正前方,卻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是她。
套著我從未見她穿過、但與她十分相襯的白色中長裙愉快的踏著浪,當走到水深及踝時她回過頭,嫣然一笑,原先還映著陽光的閃耀沙灘彷彿瞬間黯然失色。
「來玩吧。」
似是遲遲等不到我的回應,她輕快的踏離海水,朝我走了過來,右手伸出作勢邀請,但卻沒有和我有任何碰觸。
為什麼?
話語梗在喉頭卻遲遲傳不出聲音,而她像是毫無所覺一般,依然維持著伸出手的姿勢,微微偏頭揚起微笑。
「吶、來玩吧。」
忽然,她背後的淺浪瞬間抬升、拔高,不一會就覆蓋住她的倩影。
「等等!」
好不容易我喊出了聲音,著急的想往前奔但雙腳卻莫名的佇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人被浪潮裹住,海水被帶上天際,落下,成為了雨。
亦成為我恢復意識前,夢裡的最後一道殘像。
***
為什麼,還會是妳呢?
***
已經多少個月了。
每一次的夢境,都反覆在清醒後提醒著我、她已不在的事實。
其實是不需要提醒的。
畢竟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欸、你。」
「怎樣?」
「來玩吧。」
在『白色房間』內,這是我們初次見面時的對話。
「這裡又沒什麼好玩的......」我嘀咕著,其實只是想推拒眼前的女孩罷了。
「有哦,我有遊戲。」似乎是誤解了我的話意,女孩興奮的掏出一盒扭扭樂。「玩這個!」
「......」
面對眼前這個遲鈍到連委婉拒絕都察覺不到的女孩,我的反應居然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吧。」
「嗚......為什麼都贏不了......」
無視於對面劇烈的掙扎,我平靜的抽走了一根木條,整個木條堆的結構對女孩來說大概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我怎麼看都還有多餘的閒置方塊。她小心翼翼的準備出手,卻恰巧推到了作為骨幹的一根木條。
「啊......」
在木條堆散落的聲音中她掩不住失望的嘆息了一聲。
「我說,這樣已經可以結束了吧?都玩這麼久了。」
我忍不住抱怨,事實上這已經是我和她玩的第五十九場遊戲了。女孩有些不甘的抿了抿唇,我將她的這個反應視為無聲同意,正當要回過身的時候她卻又扯住了我的衣角。
「明天再來玩別的!」
「......好啦好啦。」
***
然後,從此有了對我們來說,數不盡的明天。
「欸,妳玩了這麼多遊戲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看著不知道是第幾次挫敗的她,我有點於心不忍,卻還是淡淡的開口。
「誰說的,那是你太強了好不好。」
她微微嘟起嘴表示不滿,明明是個很嬌氣的動作但在她臉上卻沒有一絲違和,我忍不住撇開眼,這時她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漂亮的令人不忍直視。
女孩帶了許多遊戲過來找我,但無一例外都是以慘敗告終:撲克牌,我完勝;Uno,沒什麼難度;各式各樣的奇怪桌遊,在我熟悉規則後當局內就能逆轉。
簡直就像她配合著輸掉一樣。
等等,這樣說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
就在我空白的思緒勉強置入了關於用字遣詞的議題時她霍地起身。「不玩了,我們去看電視。」
「......有人這麼沒毅力的嗎。」
不理會我的吐槽她拉著我一起去看電視,我的視線落在被她抓握住的手腕上,冰冰涼涼的,她的手溫一直都相當低,夏天還能說是涼爽但冬天簡直只能說是冰塊,或許是這樣的緣故她特別喜歡抓我的手取暖。其實我是怕冷的類型,但不知為何我總是放任著她的抓握。
「是海。」
偶像劇恰巧播放到男女主角到海邊踏浪的橋段,她開心的指著眼前美得奪人心神的風景,明明還是青春少女但她的目光從來不落在那些男女情愛的動作。「我們以後也去那樣的地方玩吧。」
「能去再說吧。」
我的平淡完全沒有消減女孩的好興致。「一定可以的啦,人要抱持著信心!」
「是是是......」
我隨口應了聲,看著她興奮的側臉,忽然我也笑了。
但下一秒,難得的笑化為了愣愕。
「喂!」
***
「她的狀況很危險。」
將長髮紮成了馬尾的醫生無情的這麼宣布,在她無預警的昏厥之後。
「怎麼會......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樣子大喊著的人是自己嗎?
我異常冷靜的感受著自己即將爆裂的情緒,急性淋巴性白血病,醫生方才吐出的詞彙又浮現在我腦海,治癒率相對較低,因為她有許多對基因出現異常所以更加難以治療,諸如此類的字句無情的穿透我的耳膜。
但其實,明明應該都是相當清楚的事情。
「之前做的治療是抑制而非根除,如果開始壓抑不了的話,她恐怕......」
「那她和我用一樣的療法不行嗎?」
「你們兩個得的是不一樣的。」醫生明顯已有些許不耐的神色。「就連在這裡跟你說明,也是我看在你們同病房這麼多年的份上才提的,不然你根本不是家屬按道理是沒必要理會你的說明要求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
雖然不想明白,但還是明白了。
「別擔心我。」
回去之後映入我眼簾的依舊是那個她,削瘦、蒼白卻仍然掩飾不住她的美麗,微微側過頭她勾起微笑。「不會怎麼樣的,所以,你也別露出那種表情了吧。」
「怎麼可能會沒事......」
她鼓起嘴。「就說了,人要抱持著信心!」
「......好啦好啦。」
我笑得很勉強。
因為,我的注意力從來就離不開,她那交疊在過度清潔的被子上,緊緊攥住的雙手。
***
好害怕啊。
但,害怕有什麼用呢?
***
遊戲,開始變成日常。
在我們知道,明天不再是數不盡的那刻開始。
「你家人都不來的嗎?」
「他們很忙。」
我平靜的轉述他們扔給我的理由。
一次次的、從最初的真誠到後來像是解釋,但對我而言沒有差別,因為我從未在意過。
「每次看到你這樣說話,」她忽然停下了動作同時低垂著頭安靜的吐出一句開頭,我有些疑惑的抬眼,文弱的字句還有著接續:「我就會覺得很難過。」
「為什麼?」
「因為......」她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決定坦承:「我會忍不住想,連家人你都不在意了,是不是對你而言,我什麼都不是。」
「我討厭不負責任的人。」
「那——」
「但妳不是,妳會陪我。」我閉上眼睛的同時抽了一張卡。「所以不要亂想。」
她呆呆的看了我一陣子,接著突然揚起太過美好的笑容,我忽然意識到方才的對話有多麼私密,臉忍不住燒起來的同時我撇開眼:「總、總之,妳別亂想。」
「是~」
「為什麼聽起來那麼愉悅啦!」
「欸,」忽然她低了聲音,默默打出下一張卡。「你可以,答應我兩個願望嗎?」
「......嗯。」
「別忘記我,然後,」她說到這裡堅定的看向我。「還是要相信。」
「相信?」
「你之後會懂的。」她揚起淺淺的弧度,同時扔出手上最後一組牌。「我贏了!」
「欸,有進步嘛妳。」
「沒辦法。」她愉悅的輕拍了我的頭。「今天不想輸。」
***
安靜。
我睜開眼後第一件意識到的是這個。
緩慢的爬起身,我拿起護士好心替我放在一旁的水壺和藥,和著吞下後我望向隔壁的空蕩。
她離開了。
雙重語意,同時指涉了六天前她轉去加護病房,還有今天凌晨她走了的事。
不想輸,也不能輸,因為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贏我了......是嗎?
與得知她病危的激烈反應不同,我只感到像是體內的什麼全部被抽走了似的,和隔壁一樣的、空蕩。
但,卻也不能休息。
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那段她親手一筆一劃寫下的文字。
***
『這個世界很糟糕,對吧?
但正因為這麼糟糕,當遇到美好的人事物時,才會理解到這真的是一份幸運。
雖然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成為,但如果你能相信,這世界還是有一份屬於你的、恆久不變的幸運,那樣我就放心了。』
『如果這是妳最想看到的結局
我愛過妳 我好想妳』
——周興哲《我愛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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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家人有替他們在醫院請家教所以不會脫節國民義務教育哦
不知道為什麼打完整篇文之後最想補充的是這句(?
嘛
總之
嗨嗨這裡是米伊
被歌單壓死的米伊_(:з」∠)_
啊然後
還微燒聲了呢
真的很棒=3=
然後
我就頹廢了٩(๑ˊ▽ˋ๑)۶~
沒 沒事www
這次可能大家看到後面會有種未完的感覺
其實我把歌詞也列入創作裡了www
那段歌詞就是男孩想回應女孩的話
還有就是
嗯
果然這種惡意滿滿的劇情才是我的大愛啊(遭毆
沒 被盜
我最友善了怎麼可能有惡意呢
欸嘿~
但誰來告訴我
明明上一篇甜到蛀牙怎麼按讚的人還比較多?
啊?
啊?!
啊
我沒有在逼問的意思哦~~
好啦總之
晚上見~
放心我是說到做到的٩(๑òωó๑)۶
比如說和別人說我想cover他用吉他彈的曲子就立刻po文
因為對某人說會過去殺了他於是就真的搭了公車過去
因為對我弟說了「我來去meteor分享你的歌聲吧」於是趁他洗澡時偷錄他邊洗邊唱歌
諸如此類的事
沒 最後一個被盜www
好啦
真的再見囉~|• ∀•๑)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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