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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國,首都
「一陣子沒看到小丫頭了。」自從上次見面後,過了兩個星期了,丁玨被人追問著知不知道上官玹琙的消息。「我不知道。」他不但不知道,而且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
帝宮,坤儀宮
「若依,玹琙終究是妳的孩子,妳何苦處心積慮想要逼死她?」上官顯摟著冉若依,心有感慨的問。「陛下,本宮沒有生過那種怪物。」冉若依冷冷回答,讓上官顯無言以對。
「她可是阿克曼!她是會改變天下的人!像她這種怪物,您再怎麼護著她,也許哪天她會反過來弒父奪權呢。」冉若依甩開上官顯的手,起身指責。「可是國家交給綺兒……」上官顯本想反駁,但他的話卻卡在喉嚨。
「難道妳打算一輩子佔著這個位子嗎?」原本他打算問她「會交給綺兒嗎?」但他發覺錯了,應該問「她願不願意退位」才對。
他認識眼前這個女人幾十年了,他知道她的野心、貪心,也縱容她,因為他愛她,他只是給她她想要的、她希望的。
「只要本宮是瑛國的皇后一天,就是這世上最高貴的存在。只要有錢有勢,一切都能擁有。」這句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她這麼說,倒不如她會有這種認知,不外乎是在她年少時期,冉家的沒落。
那時冉家從華貴世家瞬間成了貧民奴隸,年少的家族成員紛紛被發賣充作家奴,冉若依很幸運的被宮中買入,發配到二皇子上官顯的宮中。
後來,她聯合上官顯,將其餘的皇子一一殺了,最後兩人一同登上帝位。
她的手段雖然心狠手辣,但仍然比不上傳說中的殘暴女帝上官沫淺,據說數百年前,正是這位女子稱霸天下,她的形象被後世刻畫亦仙亦人,有人說她是神仙轉世,也有人說她是暴君,但數百年前實在太久遠了,一切都只是「傳說」。
對於上官顯而言,能有今天,歸功於冉若依。
沒有冉若依,就沒有上官顯。
「玹琙是朕的孩子,朕不希望妳傷害她。」上官顯沉寂一段時間後,他起身走向殿外,踏出殿前丟下了這句話。
「雖然朕很無用,但朕不會無用到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上官顯心中暗自定下決心,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對上官玹琙盡身為「父親」的責任。
「天真。」冉若依看上官顯的反應,有些不悅的回到床上,她稍微擺弄自己的雙手,似是思考什麼。
「吶,把這個月的份拿給御膳房。」她拿起一小罐玉瓶,交給身旁的侍女。那個玉瓶裡裝著「鴆」,長期服用,會使一個人身體越來越虛弱,最終製造「病死」的假象。
而冉若依,吩咐御膳房將鴆加入上官顯的食膳之中。
越國,皇宮
「臣妾恭迎陛下。」黎曦為了避人耳目,特地選擇深夜進宮,沒想到有人在路口堵他。「……孤回來了。」黎曦摸摸鼻子,有些害羞的別過頭去。
等待黎曦的人,身穿白色衣裳,黑色長髮及腰落下,白皙肌膚加上大眼,和范濤完全不同、不,單看五官是相似的。
「哥哥,歡迎回來。」這名女子,是范媛,越國皇后,范濤的孿生妹妹。「妹妹。」范濤放心行李,衝上前去擁抱范媛。
「咳、孤都還沒抱呢,你抱什麼?」黎曦作勢清痰,實則是感到吃醋。「陛下,您不是心繫於御凰公主和炎妃公主的表妹嗎?為了御凰公主還差點回不來了呢。」范濤趕緊躲在范媛身旁,現在他有妹妹罩著呢,才不怕淫威。
「別胡說,媛媛,我們走。」黎曦上前,牽起范媛的手,跑走了。
「陛下!嘖、你們把東西搬進去吧。」見狀,范濤覺得無語,只好吩咐下人們把行李搬入殿內。
「陛、陛下。」跑了一段時間,兩人沉迷於緊握雙手的當下,回過神來,范媛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了。「抱、抱歉。」黎曦看了她一眼,才發覺自己居然被范濤逼得狗急跳牆,馬上停下。
「嗯、好久不見。」兩人停在後花園中,黎曦見氣氛尷尬,只好開話題。「可惜了,這個季節,沒有螢火蟲。」范媛望向遠方,雖然語氣輕鬆,卻有些責備和埋怨。
「如果妳想看,以後我們一起看。」黎曦看了范媛的側臉,他有些害羞,沒想到如今她也成了婷婷玉立的美女了。他從後環抱范媛,在她耳邊細語。
「真的嗎?你不是還有御凰公主跟炎妃公主的表妹嗎?」范媛心跳加速,但想起自己哥哥的話,只好忍住自己的心動,轉而質疑對方。
「別聽妳哥亂講,孤從未對他人有二心。」黎曦把頭埋入她的頸間。「媛媛、妳不信孤嗎?」他閉上眼,也是,這麼多年來讓她一人獨守空閨,她肯定會埋怨自己的。
見范媛沉默不語,黎曦只好開口解釋。「御凰公主只是傳說中的一位公主而已,孤沒見過。」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平衡,他以為范媛會無條件信任他、原諒他,但沒有。
「炎妃公主的表妹,只是有一面之緣罷了。」黎曦苦笑,他沒想到那個懂事的妻子,也會吃醋。「孤只有媛媛一個。」他抱得更緊,而范媛的手也搭上了他的手臂。
「你會留下嗎?」她冷冷的問。「臣妾累了。」她冷冷的說。「陛下,這些年來,您可曾愛過臣妾?」原本她稱他為「你」,後來卻變得疏遠,換叫「您」。
「孤會留下。」但,這是騙人的。
黎曦只打算待一個月。
「孤會陪著妳。」這,也是騙人的。
一個月後,他還是會回太學學院。
「夜深了,媛媛也累了,要不要回去睡覺?」然而,他還是沒有回答,最後一個問題。
「嗯。臣妾告退。」范媛低下頭來,她失望的扳開黎曦的手。「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守了七年,何苦呢?」范媛向前走了兩步,回過頭說出這句話,她眼中泛淚,感到不甘心,然後跑走。
「……皇后,給孤站住!」黎曦先是愣著,然後大吼。「這是皇命!皇后、妳敢抗命、孤不能保證范濤的安危!」看她不理會,他再次大吼。
「陛下,臣妾和哥哥為您犧牲了這麼多,您還不願放手、還將我們看成您的所有物嗎?」范媛停下腳步,她大聲的說出自己的心思,這個問題,讓黎曦無話可說。
的確,他對不起她們兄妹太多了。
但是,他仍然害怕,害怕這個皇宮。當他踏入皇宮,從前和父皇、范媛、范濤的兒時回憶歷歷在目。
這些是最讓他痛心、不願回顧的事實。
「難道真的只能留下了嗎?」黎曦無奈,「您本就該留下。」突然一個聲音從後方冒出,他轉過身,是范濤。
「孤不想留下。孤還有很多事要做。」黎曦心想,他一定能了解自己吧?畢竟這麼多年來,他都在他身邊。「臣看陛下,這些年都在學院喝酒逃避,唯一有心認真時,是為了御凰公主。這叫什麼事?」但范濤沒有回應他的期望,反而丟下這句話憤而離去。
「連你、都不懂孤嗎?」他苦笑的看著天空,月、很圓,卻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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