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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中提及的「渭城」就是我們所熟知的長安,配合詩題,我們可以猜想這可能是場分離前的宴飲。
總說王維的作品「詩中有畫,畫中有詩」,這便是一次經典的範例。原本離別應是傷感陰暗的場景,但是王維刻劃的場景中,一場清晨的雨將塵埃侵溼在地,無法飛揚,反而有了一種清新明亮之感,一片淡雅的畫面映入眼簾。
綜觀全詩布局,雖說是送別,我們沒有感知到傷離別的愁緒與情思,反而有輕快、仍抱希望的氛圍,但從「客舍」與「柳」仍可看出主題的離別。
或許會有人說,離別哪有不傷感的,王維這樣寫可能是與被送行者感情不深,但請容我反駁這種說法,不是每場離別都需要悲從中來,也有詩作寫了「無為在歧路,兒女共霑巾」,可知「悲傷」並不是送別詩作必要的元素,更不全然代表作家心中與遠行者的關係親疏。
而剛剛我說到「柳」象徵了離別,其實更精準地說是象徵「送別」。古人在灞陵(位於長安附近)分別,折柳送客東行,「柳」又諧音「留」,故有此一說,這首詩同樣運用了這樣的意象,只是這回遠行者並非往東,而是要往西前行。
唐代疆域版圖廣大,在陽關出去的西南仍設有節度使,王維便是送別友人前往此處,但雙關出去便是戈壁大沙漠,一片荒蕪茫然,不知前路何往,亦無後路可倚,因而在離別的宴飲上,王維勸說友人再多喝幾杯酒,因為出了陽關之後,前途茫茫,可沒有朋友能夠把酒言歡了。
詩中提及的陽關與我們熟知的玉門關合稱為「雙關」,是漢代中國的「國門」,再過去就是西域。
依照慣例,我們不免俗地在最後跑個野馬,陽關與玉門關一南一北,中間夾著天山,而由於中國位於北回歸線以北,山以南方為向陽坡,故傳統上稱山南為陽,陽關因此而得名。
玉門關位於背陽坡,山北應稱為陰,然而據說因西域的美玉由此關進入中原,是以得名玉門關。只是很有趣的地方是玉屬「陰」,即使在字面上此關規避了「陰」字,在實質意義上卻仍逃無可逃。
再額外補充,古早時代會透過地理現象來記錄方位,在《說文解字》就有記載:「陰,水之南,山之北也。」是由於中國緯度影響陽光入射的角度,山北為陰,山南為陽,但若以河流來看,則與山相反,河北為陽,河南為陰。例如淮陰侯韓信,「淮陰」指的就是淮河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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