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談少年】番外－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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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季浩威潛伏於異空間時候的事。     有天他心血來潮蹺課了，剛好穿著運動服，就裝作這堂是體育課，悠哉悠哉地在一旁大樹下納涼，偶有徐徐涼風輕拂過臉龐。     也許真的是太舒服了，他慢慢閉上雙眼，就這樣跌入了稱為夢境的回憶。     他夢見了七歲時第一次遇見廟公的時候。     他和懿是孤兒，懿當時還小所以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們的父母是出車禍走掉的。     那時大概也是他模模糊糊能分辨出鬼和人不同的時候。     原本今天院長說要帶小朋友們一起來拜拜，季浩威一開始很高興，但半路上他就發現了不對勁，跟志工說也只是被敷衍地安慰了一下。     現在已經晚上了，他和懿坐在階梯，一隻手撐著下巴，不是在打盹，是百無聊賴地望著前方。懿在一旁低頭扳著手指數數，模樣天真可愛。     他知道他們被拋棄了，懿什麼都不知道卻很乖。     突然後面傳來一道腳步聲，他回頭，發現是一個拿著掃帚的伯伯。     「伯伯，你看得到嗎？」未等伯伯開口，他伸手一指問道。     羅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不禁皺了眉頭。     「你看得到？是那個黃衣姐姐嗎？」他問。     季浩威點點頭，不以為意，「懿看不到，但大姊姊跟著我們一個下午了。」     羅楠心裡有個底，這女鬼怨氣挺重，執念也深，所以就算大白天會讓她變得異常虛弱也硬是要跟著兩個小傢伙。     可他們廟香火旺盛，讓女鬼連最前頭的山門都進不來。     「以前也會這樣，大部分只要我裝作看不到就沒事了。」季浩威又開口，「可是這次不同，和她對上眼後，她就不走了。」     「我一直在這裡等你，伯伯。因為進來時，有個身穿白衣的阿姨，看起來有點像仙女，說話很溫柔，而且她說你會保護我們。」     羅楠聽到這裡愣了一下，像仙女的白衣……阿姨？     他就這樣愣了三秒，然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小鬼，有意思！有意思！」     季浩威只能以不解的眼神望著羅楠，季懿則被羅楠宏亮的笑聲嚇著，往季浩威背後一躲，怯怯地也望著羅楠。     羅楠心情輕鬆，拿著掃帚就往山門走去並且大聲喊：「不管妳是何方妖孽，都給我速速離去！」     那女鬼披頭散髮，穿著一身鵝黃洋裝，下身還在不斷流血。聽到這句話只是顫了一下，沒有其他動作。     「他們不是妳的孩子！」羅楠這時已經走到山門前，喊完這麼一句，手中掃帚一揮，就將女鬼掃到後面的樹上。     「碰」的一聲後，女鬼應聲而落，她緩緩爬起身，又一步一步地走回山門前。     「孩子……」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她竟不顧一切，發狂似地想衝進寺廟。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     女鬼原本就狼狽不堪的模樣更是被娘娘罩下的靈光燒得認不清原本的樣子。     羅楠神情冷漠地看著奮力掙扎的女鬼，等到女鬼稍停時他便開始於空中畫咒，「迷途亡靈，速速聽令！本可入輪迴卻執迷不悟，今可超渡送妳入輪迴，亦可給妳個灰飛煙滅！」     說完的同時，他也畫好了符，那符就巴掌大，威力普普，但置虛弱到站不穩的女鬼於死地也只是彈指之間的事。     「來生再做母子，為何不要？」他輕輕地感嘆。     滿目瘡痍的女鬼恍若未聞地再一次撲向山門，發出淒厲的叫喊聲，如同被捕蚊燈捉到的蚊子一般被燒得體無完膚，而且還不打算放棄。     「罷了，罷了。」羅楠這兩句話講完便毫不猶豫地將符拍向女鬼，符咒在碰到她時精光大盛，待鋒芒退去，女鬼已經不見了。     季浩威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     羅楠就這樣慢慢走回來到他們面前，然後站定，「小鬼，既然是娘娘旨意，我也不好違背，還記不記得回家的路？」     接著經過領養手續，季浩威正式接觸到關於宮廟的領域。     然而被領養的第四年，季懿死了。     那年，十一歲的季浩威後悔莫及的想著要是自己能認真地跟著廟公學習就好了。     這樣就能保護她了。 ※※※※※※※※※     自從被收養之後，季浩威放學的行程是體能訓練和畫符，再來就是體能訓練和畫符。     但他時常偷懶，牽著季懿就到附近晃，卻也不敢晃太遠。     由於他們廟裡訪客多，羅楠除了晚上其實沒有什麼時間管兩個小蘿蔔頭，所以季浩威放學總是想著去哪遛達好。     羅楠不是沒發現，也唸過不少次。畢竟像女鬼那樣的事有一就可能有二，他又不可能時時看顧著兄妹倆，當然希望他有自保和保護妹妹的能力。     一切都是這麼突然。     那天他帶著季懿去公園玩，那時什麼人都沒有，他只不過去個廁所出來，就被季懿推到一旁，接著一道黑影撲上了季懿。     她明明看不到卻似乎在關鍵時刻感應到了。接著那惡靈在他面前凌遲起季懿。那之後就出現了大人，黑影也消失了     可記憶是那樣鮮明，雙眼被挖出，可愛的臉蛋扭曲不成形，造就了她現在的模樣。     季浩威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滿頭冷汗。     現在想起心裡還是沉沉的，可能是不甘、亦或是後悔，覺得都是自己的不對。     「哥哥沒有不對哦！」季懿的軟嫩的聲音突然從胸前傳出，卻令季浩威鎮定不少。     那後來其實他一直哭一直哭。因為只剩下季懿了，他想好好照顧季懿，也想好好保護她。     所以每天帶她出去玩，就是希望她不要無聊，要一直快樂下去。     現在卻連唯一的妹妹，都離開自己身邊。     他很自私，拉著季懿的靈魂就跑回廟裡，可是季懿踏不進山門。     羅楠從事發現場回來，就看見兩個單薄的小身影。季浩威不停地哭，季懿則是一直摸著哥哥的頭，懂事的令人心疼。     「你哭什麼？」羅楠的口氣很兇，心裡也是酸得緊，帶了四年的小女娃就這樣去世了。     即便他看過這麼多生死離別，輪到自己時仍不免俗會難過一番，況且自己也有疏忽的責任。     「誰讓你不好好學！」他罵著，卻是一把扛起季浩威，就要往廟裡走。     季浩威揮舞著手腳，死命地掙扎想掙脫束縛，「放開我！放開我！」     「我要保護懿！哇啊啊啊！我要跟懿一起！」     羅楠當然不會如他的願，只是走進正殿，叫了聲「娘娘」，一個白衣仙姑走出，正是當初指點季浩威在廟前等待的觀世音。     「浩威，別來無恙？」觀世音維持一貫的溫柔，輕聲地問。     季浩威抽了兩下鼻子，「娘娘，懿、懿她死了。」然後默默低頭，「所以我不太好。」     他知道人死後都是要入輪迴的，這樣他會很難過，也會很寂寞。     觀世音早就探過兩個孩子的命數，只能予與憐憫，「我知道，別傷心。」     然而轉念一想，她能做的事其實還有一件。     「浩威，答應我，我會帶走季懿三天。這三天你不要哭、不要鬧，我便讓季懿給你帶個驚喜可好？」季浩威一開始不要，是觀世音好說歹說勸哄著才勸動了，之後讓羅楠帶著他去休息，自己緩步走向還在山門外的季懿。     看著面前被毀容的小姑娘，她有些哀傷，「季懿。」     季懿不知道她是誰，只能點點頭表示她是「季懿」。     觀世音牽起她的小手，「你喜歡哥哥嗎？」     季懿害羞地點點頭。     觀世音牽著季懿，一步一步往天上走。她覺得很奇妙，雖然季懿死了，卻不難過，也不傷心，不如說非常高興。     「那妳現在在開心的事是什麼？」     這個問題讓季懿笑得開懷，「懿保護了哥哥！」     觀世音聞言一笑，帶著她去領了一個能讓她開心一輩子的身份。     「我現在知道了，懿。」從思緒中回神的季浩威溫柔低語。     那時他還沒辦法理解，季懿和他的心情是一樣的，他們都想保護彼此。     「今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妳的。」     「嘻嘻。」季懿也俏皮一笑當作是回應，季浩威知道，那是「我也是」的意思。     鐘聲響起，季浩威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以極慵懶的步調走回教室。 ﹏﹏﹏﹏﹏﹏﹏ 好啦，這個故事到這裡算是有一個完整的結束了～～～ 接下來要放上來的是愛情故事 沒有學長學妹學弟學姐，沒有總裁，更不是傻白甜，是黑暗文謝謝XD 一點點黑，一點點病，一點點無聊構成的故事😂 鬼談在這裡跟大家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