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個國寫的風
魚說:「我的死因會是什麼?」
沒有誰回答,只是蕩漾在水中,就像一魚對河的單戀。
牠決定去找答案,前進,前進,它始終黏稠的包裹著牠,就像台北炎夏午後的濕熱偶雨,把人們逼得喘不過氣,想要忽視,卻一直在。隨著水流的推進,魚聽見了河的歌,細細在牠耳邊,似乎在勸說牠留下。
魚停下了,牠想待在這幸福裡,夢裡有它,醒來有它,可當他問出那句話後,就有個聲音不斷不斷遊蕩在心中——「前進,前進,答案就在前方。」河還在流著,魚陷入猶豫,若沉淪在這溫柔鄉,牠將永遠被困在河的懷中,河是魚的宿命,魚卻僅是河的過客。
這時河面開始震盪,那是雨打破了沉默,水流漸強,輕輕推著躊躇不前的魚,牠決定繼續向前,沒有退路,也沒有什麼能失去,那就隨勢追尋。
前進,前進,不知目的地,只是隨著心的聲音,揮動被河浸透而冰涼的尾,好像有什麼在蠢蠢欲動,但魚沒有注意。身旁的水開始不安的湧動,水面出現無數碎裂的波紋,牠的腦袋在咆哮著要牠停下,牠的每一個鱗片都充斥著對未知的恐懼,被河拉扯著,快要控制不了方向,魚用最後一絲力氣加速。
耳邊的騷動消失無蹤,只剩下深邃的靜謐,甚至感受不到曾填滿他生命的水流。「這是哪裡?」魚問,沒有人回應。牠繼續向前,即使牠無法從水流得知何謂正確的方向。
突然,一大片稍淺於海藍的網格從上方垂落,很慢很慢的,包裹了魚身旁的世界,可是魚沒有注意,牠只是向前。直到魚被纏住了尾,牠才驚覺而猛烈掙扎,卻只是讓網掐得更緊,一點一點,牠逐漸靠近水面,脫離,下墜,落地。「__________。」一隻巨大的怪物嘴裡不知道講了什麼,端詳著和牠被困在同個網裡的各種物體,它們色澤灰暗,和魚融為一色。魚能感受到身上的水正一點點散去,牠也逐漸無法呼吸,窒息感讓牠慢慢昏沉,牠終於找到答案——
「我的死因是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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