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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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頹廢多日，與諸君許久不見 但願一切安好 *原創現代 *歡迎留言聊天 *如有錯字懇請糾正（跪 以下 00 夏蟬鳴，電風扇嘎啦嘎啊的轉動著，粉筆在黑板上寫著數學公式。一邊抄筆記還要一邊擦汗，悶熱的空氣讓他有些頭暈只期望快點放學回家。 聽到救贖的鐘聲響起，解救蒼生於苦海，大夥樂炸了。 他一下子趴在桌上，拿起書包側邊的汽水猛灌。 「哈啊⋯⋯」 果然還是汽水好。他滿足的收拾桌面散落的課本講義。 也不知是他動作太慢還是大夥早有預謀跑的太快，班上只剩下零零散散幾隻小貓。 班一那高材生正在老師旁邊，不知道在聊什麼。他走過去一聽，原以為是課程內容之類的，沒想到班一卻是在跟老師抱怨高中。 「三年真的好久喔⋯⋯」 像是腦神經打結似的，他蹦出了一句。 「我陪你啊。」 就此兩人的未來糾纏不清，走過三年又三年。 01 我和他是在路上遇到的，恰好下午沒事，便相約一起去附近咖啡廳聊聊。 「哎呦，」我笑鬧他「我的小班一也當老師了呢。」 他攪拌著手中的咖啡，害羞一笑。說終於懂得當初我帶他們的辛苦。 我努努嘴大笑：「可不是？還有那小混混，你們後來怎樣了？」 那孩子總是皮，愛玩愛翹課。讓我總笑他是小混混。雖說如此，小混混的成績也是不錯的。在班上就屬他們倆跟我最好。可惜他們畢業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他們兩的消息了。 依稀記得是高二那年吧。小班一和那小混混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走在一起了，當時可鬧了不小的風波。 回憶一開始，就停不下來。 我和他聊起了許多陳年往事，他也告訴我許多他們畢業後的事情。 02 他和那傢伙交往的事，家裡十分反對。畢竟那傢伙的品行和名聲都不好。 其實那傢伙人不壞，只是愛玩、偶爾翹課，嘗試過抽煙喝酒而已。 但是他家裡是標準的傳統觀念，為此大吵一架。父親摔了各種物品到他身上、母親哭著責備他，他的姊姊雖然私下表示能夠接受並祝福他的選擇，卻也不敢站出來替他說什麼。最後他奪門而出。 躲在捷運站旁的小角落，他無能為力的哭了又哭。手機他不敢帶出門，錢包也沒拿。 望著天色漸暗，一股慌亂升起滿溢心間。他是否，無家可歸？ 倏地一陣煞車聲，他看見一抬機車停在他面前。 喔對了⋯⋯那傢伙除了抽煙喝酒，還未成年飆車。 他常常開玩笑的對著那傢伙嘆氣道：「年輕人啊⋯⋯」 然後那傢伙會壞笑著捏了他的臉問到：「您老貴庚？」 那傢伙摘了安全帽跑到他旁邊⋯⋯居然有戴安全帽呢。 「你他媽想嚇死我啊！你知道你姐偷偷跟我說你跑出去時，老子立馬跟著衝出門啊！」 那傢伙脫了外套披在他身上，明明那傢伙自己的手也好冰，好像在冷風中騎了很久的車。 明明還在罵罵咧咧，卻抱著他、不停給他擦眼淚。 當下他想。 我能跟這個人走過好多好多個三年嗎？答案是肯定的。 最後他被載回那傢伙的小套房。那傢伙又是煮麵又是搞笑的，讓他幾乎忘了那些雜事。破涕為笑。 隔天他就回家拿了幾件衣服，收拾簡單的行李。走到門口時，父親對他大喊，走出去就別回來。 他轉身，朝父母深深一鞠躬。 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也許是一直以來膽小乖巧的他做過最有勇氣的事了。 沒多久他們就升上高三，整天忙著拼考試。那傢伙原本想退學，認真打工給他賺學費。被他嚴厲拒絕了。 和家裡斷絕關係之後，就算有些獎學金能補，他們還是必須早上上課晚上打工。 那傢伙似乎一直覺得自己跟了他是在吃苦。 但是他自己從來不這麼覺得。 考試的成績出來了，他如願以償考進師大。 最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傢伙竟然拼上了警大。 當那傢伙拿著獎學金的單子和正取名單，對他痞痞一笑時。他差點、差點哭出來。 他們畢業了，在充滿笑聲和眼淚的典禮上。同學們帶著美好的回憶各自分飛。 踏入大學的那一年，是他們攜手一起走過的第一個三年。 03 警大是要住校的，那傢伙一搬走，原先有點擁擠溫暖的小套房只剩下他一人。 冰冷的床、下意識買的兩份早餐，連晚點回家都沒有人能夠報備，玄關總是留了一盞無意義的燈。 所以他好珍惜難得的假日，絕對推掉所有事情，換好衣服奔去找他。 哪怕是瑣碎小事也能聊，看到人就覺得開心。 等又是孤單一人回到家的時候，期待下次見面就成了他的動力。 不過那傢伙的警大有補助，師大可沒有。所以他晚上仍要到處去打工。 有一次，前晚大夜班的工作，讓他跟那傢伙聊著聊著睡著了。他醒來後萬分自責，但他發現不知為什麼那傢伙比他還自責。 那傢伙緊緊抱住他說：「幹！等老子出去就賺錢養你！讓你白白胖胖的！」 他回抱著，不知是不是被那傢伙的眼淚感染了。他有些哽咽的笑道：「我不要變胖啦！」 他甚至有點不記得剩下的日子是怎麼撐過去的。 但是在大學的畢業典禮上看到那傢伙竟然跑來，捧著萬分不搭嘎的花束，讓他笑了好久。 更沒想到花束裡藏著一只戒指，那傢伙二話不說的給他戴上，直嚷著：「你是老子的所有物！媽的你知道老子擔心你大學四年會不會跑掉，嚇都嚇死了。」 害他好不容易停住的笑又開始了。 這一次，十指相扣。 這是他們走過的，第二個三年。 那傢伙真的成了警察，他也成了老師。偶爾沒課的中午，他會提著便當去找那傢伙。 然後在踏入警局的瞬間被整齊劃一的「老師好」嚇得奔出去，那傢伙還得跑出來追他。 那傢伙一邊拿著便當一邊笑他：「你做賊喔？」 然後在他點著那傢伙的額頭，威脅要把以前那堆抽煙喝酒飆車的事情說出來後。 只見那傢伙不慌不忙的舉起雙手，雙腳微蹲的和他平行，臉靠臉正兒八經的說道：「小的我錯了。」 再趁他不注意一把吻上。 他們走過不知道多少個第三年。當初莫名的承諾，那傢伙沒有食言。 04 他看著窗外的夕陽停下了話語，朝我抱歉一笑。 「好像說太久了，抱歉。」 我連忙搖頭。說實話，聽見他們能夠順利在一起，我是替他們感到開心的。 「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下次一起吃飯吧？」 「我們⋯⋯已經三年沒見面了。」 「三年！？」 這突然的是怎麼了？ 他們兩感情這麼好怎麼會吵架分手呢？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是啊，」他望向窗外，露出苦笑「距離他因公殉職已經三年了啊⋯⋯」 「老師⋯⋯」他說著，又停了。左手緊緊摀著嘴。 良久，才又開口。 用彷彿回到當初，稚氣未脫的他趴在我講桌旁撒嬌、抱怨的語氣笑道：「三年真的好久喔！」 然而那個說要陪他的人，卻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