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我想嘗試寫小說

藝術創作板 2023年12月2日 16:14

自殺者的告白-1         啊。您好！點滴嗎？我拿著就可以了。您是說掛在這個架子上比較方便？喔～原來如此！我沒有住過院，學到了啊…今天天氣真好呢！沒去學校有點可惜，聽說有很帥的外國學生來學校參觀…哀～太可惜了…         嗯？為什麽嘛…這個問題好難回答…醫生，我知道我有自殘的不良紀錄，但是我真的沒問題。你說什麼？三十顆止疼藥不是也才到致死劑量的一半嗎？如果我是一心想死也就不會吃那麼少了，雖然確實是因為沒有查清楚啦…蛤？不不不，我沒說什麼。真的要說為什麼這樣做…大概是因為…無聊？醫生，您不覺得活著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嗎？啊…也是。要成為醫生要先把書讀得很好考上醫學院，再唸七年的大學，考執照、實習，這樣下來當上總醫師也已經三四十歲了。醫生您看起來很年輕耶！應該是實習醫生？猜對了？我想也是。像這種大醫院怎麼可能叫總醫師來急診室問話？啊，不，我不應該這麼說的，能考上醫學院當醫生就已經是為數不多的強者了，對不起。嗯？呼…醫生就是不一樣，繞了那麼一大圈還是要回答啊…         在我回答之前，醫生，請問您覺得所謂的「活著」和「死亡」有什麼差別呢？什麼？…噗！抱歉！不是問生理上有什麼不同啦！我是說！人活著，每天每天重複這一樣的生活，這樣就是活著嗎？……是嗎？啊，好，我現在回答。         我在做實驗。先說好，我並沒有想自殺，只是覺得活著跟死亡好像沒有差別，我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死，就只是這樣而已。藥？啊，我想很久了，平常都有在準備。喔，就是說，看看吞這樣的量去睡覺，明天還會不會醒來，怎麼說…啊，像俄羅斯手槍？不，不恐怖，我不是說了？只是覺得活著很無聊而已。         不，沒有對生活不滿。也沒有，跟同學相處都很好。不會特別想死，嗯，確定。欸？這樣就可以了嗎？也不用複診？好，知道了，不會再這麼做了，謝謝醫生。 ——         啪嗒。         剛剛下過雨。地上的積水混著施工的污泥噴濺在米色褲管上，啊，真的不能再更糟糕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告訴我，那是雨的味道，也可以說是大自然的味道，不過他是錯的，那只不過是雨水在都市的陰暗角落漸漸腐爛的臭味而已。人類是一種很可笑的生物，總喜歡用美好的事物去包裝醜陋的真相，也許我也不例外。         在醫院躺了一天，什麼也不能做，好像是過量服藥的副作用，坐著也頭暈，更別說站著，一進食就吐，於是我索性就這樣躺著，直勾勾的盯著純白色的天花板，看著色塊漂移。我從小就常常能看到一些色塊，不是陰陽眼，只是一些半透明的色塊，還能按照心意拖曳。         醫院像是貧血的女孩，太多的病人，太少的醫療人員。貧乏的血液跟本無暇顧及眾多即將缺氧而死的細胞。         我終究是趕在四點半以前離開了醫院，畢竟試圖自殺這種事還是別讓爸媽知道的好吧？看到帳單的時候嚇了我一跳，說起來，雖然不是億萬富翁，我們家也算優渥了，但看到帳單心還是忙不迭抽了一抽。這挺滑稽的，前一秒還想著死的人，下一秒卻在心疼那些並非花不起的錢。之前聽過一個故事，一個無神論者在危急時刻竟然大喊著：「我的主救救我！」啊，想起來了，是在教會聽台上的牧師說的。        說到教會，其實本質上跟數學課差不多，講者同樣的慷慨激昂，聽者同樣的昏昏欲睡，但說到底，他們口中的「真理」終究只是透過「人」臆測出來的理論，不論神是否存在，人去猜測宇宙的道理再傳授給人，這難道不可笑嗎？這樣比起來，計較金錢的自殺者看起來就不那麼可笑了，畢竟我們都只是活在一個瘋狂的世界，拼命假裝正常活著的瘋子，也許看起來不像瘋子，但能在這樣瘋癲的世界裡活著，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瘋癲的事了吧？        醫院離家很近，走路十分鐘，路上買了一支霜淇淋，義美的牛奶口味，冰冰甜甜的像惡魔的低喃，誘惑著唇齒，推擠進入食道，最後在胃袋裡扎根。         它在翻騰著，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這樣用嗎？明明知道吃了就會吐，我卻像是無神論者一般倔將。胃部的肌肉纖維正在撕扯翻滾，像是打得正歡的相撲選手，我一邊把左手用力的壓在腹上，一邊大口吞咽著搖搖欲墜的霜淇淋，胃部的抽搐越發激烈，在最後一口被拆入腹中的那個瞬間來到巔峰，啊，真好，我還活著。         我知道這樣很奇怪，我也曾經想要阻止過，但總有一種麻木的感覺。         我是真的活著嗎？我不禁這麼想。         疼痛，是一種活著的象徵。自從第一次自殘之後我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捏、刺、割、打…，各種的痛讓人感受到生命的力量。我知道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荒謬的事，怎麼會在生命流逝的同時感受到生命的蓬勃呢？打個比方，在和朋友分道揚鑣之際才會格外珍惜相處的時光；和交往多年的男友分手的那個瞬間才會發現對方的存在；親人彌留之際才驚覺他們的重要性，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不過，在如此荒誕的世界上，這點也就顯得不足為奇的平常了。         像兩個產生共伴效應的颱風，旋轉著、翻滾著。有玩蛇人正在拉扯我的大腸，小腸和十二指腸也連帶劇烈搖晃著，我感覺得到他的手，長繭的粗糙大手，也許他誤把我的大腸認成了他最寶貝的蟒蛇，我從他用力的撕扯中領略著他的憤怒。         走過石橋，太陽漸漸被飢餓的地平線吞噬，像是正被獵豹撕咬的垂死之鹿，汩汩的鮮血從斷臂中湧出，染紅了冷漠的天空。石橋下有一條河，那是一條骯髒的河，悠悠閃著墨綠和一點黑，在血色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譎。         我拿出手機，雖然螢幕早已被我摔的破裂，還是可以拍照的。人們總說東西壞掉要了要修、要換新，可人的心不正是那最破碎的東西嗎？為什麽想吃藥修復會遭人唾棄，想自殺好換一個新的人卻被極力阻止呢？人類，真是一種矛盾的集合體。         我喜歡繪畫，不是那種潮流的塗鴉繪畫，是那種充滿夢幻及憂鬱的水彩畫。畫可以映照出人的心，我是這麼相信的，有點像日記，沒有偽裝沒有欺騙，只是單純的揮灑自我。然而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畫筆了。         什麼是自我。腦袋像一團打了節的毛線球，每每嘗試解開，卻只是頭痛欲裂，變得更加混沌。數以百計的思想在腦中的汪洋裡浮動，然後擱淺，像輪迴，永無盡頭，最終成了石橋底下那潭骯髒的水域。          ———————————————————————       對我來說，文字是一個非常神奇的東西，在不經意間充斥於每個角落。這是關於一個身為「正常人」活在「正常世界」的女孩的故事，他有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家庭，每天正常的讀書，正常的吃飯，就和所有人一樣，走著人稱正常的道路，但他的思想卻遠遠不是所謂的「正常思想」，為了表現這點，我將採用第一部分外部對話，第二部分內在思想的方式書寫，其實這一篇還沒有結束，只是我想要在這對我來說十分值得紀念的日子（今天12/2是我18歲的生日）來開始我的故事，有些心急了，希望大家不要見怪。另外，我將會用現在與回憶插敘的方式書寫，讀起來可能會比較費解，可能會再作標註，不過那也是未來的事了。       如果你讀到了這邊，謝謝你，我知道我的文字並不像現在的潮流那般有趣又吸引人，甚至可以說是平淡無趣的，所以再次謝謝你的閱讀，也歡迎各位給予我一些建議或批評，抑或是和我討論裡面的內容及觀點，這些都是我很好奇且十分嚮往的。       誰知道呢，或許將會有很多人看到，又或許無人問津無人知曉，畢竟我們生在這個荒誕的世界，一切都有無限的可能，一切都毫無規律與邏輯可言，總之，謝謝你們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