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諸君早安!恭喜各位來到最後一章,我終究還是想說我放棄了這部作品。我不太想講關於這部作品背後的種種,還有我為甚麼開始水它等等話題。只想說,這部作品是真的差勁,謝謝大家耐心看完。明天,屍體處理公司連載!上網搜尋濁酒屋,你可以找到更多有潛力的文章...吧?
第十四章-黎明
來說說吃藥這件事吧,不,與其說吃,不如說服用吧。所謂的藥物是一種廣義上指可以對人或其他動物產生已知生物效應的物質。在藥理學上,藥物指用於預防、治療、診斷疾病或增強體格或改善精神狀態的化學物質。藥品可以短期使用或定期使用來治療慢性疾病。而精神藥物能影響神經系統功能,改變感覺、情緒、意識的化學物質,例如酒精、尼古丁等等。然而,對我們來說,能夠治好我們的藥物只能是自殘與傷疤。而最終唯一地康復方法就是死亡。
「這痛苦恆久,模糊而暗黑,直像無邊無際。」-華茲華斯《邊界人》
對我們來說,生活即痛苦、痛苦即生活。活著有何意義?死亡又有何意義呢?每天睡覺、醒來、吃飯、寫作,最後又入寢。這樣的循環還要維持多久?有多少人已經厭倦了?又有多少人逃避、放棄了人生呢?就第一點問題的回答。活著是為了某種任務。「上帝指派給了每個人不同的任務,我們必須做到並榮耀祂。」很多人是這樣說的。然而,這任務是甚麼?每個人都不同嗎?那就表示有七十億種任務囉?要是我的任務只是貪生怕死地活著呢?活著,這詞彙真噁心。我不喜歡活著的感覺,也不排斥死亡。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介於生死之間的厭世活死人罷了。即便現在死去,我也不會有怨言。
死亡又有何意義呢?對很多人來說,死亡是惡、是不好的象徵。人類終將一死,但卻排斥死亡。為甚麼?明明遲早要面對,卻不會其做好準備。反倒求神拜佛只求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愚蠢!人類的自大、傲慢就在此顯現出來。死亡是神明賜予我們的禮物,而非懲罰。死亡是愛、是榮耀、是尊嚴、是神聖不可侵犯之物。但是,人們卻視作懲罰,更有群教徒安慰自己死後會有七十二位處女等待自己。他們無法理解死亡之後的世界,這不怪他們。這是神的錯也是神的樂趣。祂不告訴任何人有關自己死期的任何事。
那麼每日的循環呢?循環是不是代表著懲罰?或許吧,但我並不清楚。或許人們在達成某項任務之前,人生的循環才會停止,但問題又回歸到了任務是甚麼身上。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任務,所以只能接受循環直到死亡。這也是為甚麼死亡是種解脫,而非痛苦。雖然等待我們的不可能是七十二名處女,但可能會是上帝拍拍你的肩膀,說一句:「辛苦了!」所謂的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我們走吧。」玄關大門在身後關了起來,尖銳、刺耳的聲響讓我不禁想到這門究竟多久沒上油了。我渾身顫抖著,彷彿面對野獸般重新面對這社會。我在手心上寫出三個人字並吞了下去,以為緊張的神情會好轉,但並沒有。HEX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轉過身來縷了縷我的頭髮並給我一個微笑。那笑顏絕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事物,即使是鐵石心腸的我也被動容。她彷彿在說:「看著我,沒問題!」
我在HEX家待上了一夜。不,這樣說或許太過親暱,應該這麼講吧,我們只是單純的同時存在於同個房間罷了。互相理解、了解自身與對方的傷痛成為了我們的課題。我抽著萬寶路的香菸,一根接著一根,很快地便將一整包給抽完了。然而,腦袋卻還是不平靜。這是第一次,老頭子抓狂了。他瘋狂地在我腦海中大吼、大哭、大叫以及大笑。他恨不得現在我們兩人直接下去見閻王。
「去死!去死!去死!不可以走出去,走出去的話我們就完蛋了。他們,那群人會怎麼想?他們會嘲笑我們、攻擊我們並且將我們從社會中排除。」記得村田沙耶香的著作《便利店人間》,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正常的世界極度高壓,異物會靜靜地被剃除,不正常的人會逐一被處理掉。」對,我們現在就是異物,會被排除的異物。
上學路上,起初還帶了些沉重、靜默以及無語,但隨著時間流逝這些也逐漸緩和了下來。現在的我宛如洋娃娃一般任她擺布。老實說,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這就好比我不用去思考我人生的任務是甚麼,其他人會帶領我、指引我一條新的方向。只管向前就好,不必在意路旁的花朵、石子或者另一條人跡罕見的小路。我回憶起HEX她昨晚講的話,大部分都與家庭以及人際關係有關。而此究竟多少為真,多少為假?不清楚,我也沒有必要搞清楚了。因為我們都知道現在是最後一天,女孩會死,而我也將消失於「他們」的腳下。
「你喜歡你的家人嗎?不,說喜歡可能太超過了。你習慣你的家人嗎?」HEX在走往學校的路上掏出了如此疑問。我的答案起初是否定的,但經過仔細思考後,發現自己並沒有其他人的家庭可做比較。那麼,我究竟是幸或者不幸?這無從得知。在路上,我又點起萬寶路的香菸,街上行人指指點點,好像穿著制服就不能抽菸一樣。這種old school的規定到底是誰定奪的?我會抽菸是因為它是我的藥,能讓我心情好一些。
「誰知道呢?我沒有像其他人一般複雜、多餘的情感,所以也說不上喜歡或者討厭。」即便是那樣的家庭我也不會感到厭惡,是嗎?我不知道,對我來說唯一的家人只有那男人。但他不要我了,只留下一句:「好好生活。」就逃走了。即便被當野狗飼養了六年、即便不被當人看待、即便所有人都棄我如敝屣,我還是活了下來。吃著發霉的麵包,喝著流淌在地上充滿灰塵的泥水,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現在,至少現在我能決定自己的生死。不過說到父母親,真要說的話,應該算是煩躁吧。即便他們給了我活下去的目的(憎恨),但我卻仍然感到空虛。對自我的渴望及飢餓感日與俱增,這般瘋狂扭曲的情感長期下來使我感到煩躁。想要甚麼?該怎麼做?渴望甚麼樣的生活?這些跳針似的疑問使腦子越加偏離常道。最終,我的憎恨化作現實:瘋狗。
「如果不再是人,就去死吧!」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為我提出建言。原來,我已然失去做為人的資格。
鈴聲響起,我與HEX同時走進教室。教室內瀰漫一股汗的酸臭味混合不知道哪來的香水味道,令人感到噁心想吐。然而,噁心想吐才是「他們」現在面對我的表情。一個個怪異的神情、一雙雙瞪大的眼睛。「他們」驚訝、狐疑及那嘲諷的眼神映入眼簾。一瞬間,我猶豫了。我懷疑起自己是否做錯了,我懷疑起「追求幸福」這件事是否僅是個天大的錯誤。是不是我應該淪為社會共同價值體系的一份子,是不是我應該成為「他們」的同伴才對。
「放心吧,你很漂亮的。」HEX緊緊握著我的手,不願放開。我在心中大吼一聲,最終心情歸於平靜。
女孩為了贖罪而去追求,那我呢?我是為了甚麼?又或者是為了誰而去追求?老實說,我想了許久並且得出許多答案,卻沒有任何一個能夠順利說服我自己。最後,我只能給予如此不堪的回答:我僅僅是為了追求而去追求。沒錯,就某方面而言,我變成了「他們」,那群不堪入目的野獸。不,不是野獸,是野狗吧。是種比被豢養在地下室的我更糟糕的存在。
我想起了昨晚與HEX坐在房間中央相互看著,時而沉默、時而說話。雖說大部分我都扮演著聆聽的角色,但我卻仍對眼前的女孩吐露出幾分的不安及害怕。即便只有一兩句,即便只有三言兩語,我仍努力訴說著膽小鬼對於追求幸福的恐懼。我是個大言不慚且自以為是的膽小鬼。與HEX不同,我期待卻更為害怕「追求幸福」這件事。我很緊張、很害怕、很焦躁、很不安,但一發現HEX緊緊握住我的手時,我又有勇氣去面對了。
老舊時鐘滴答走著,那是HEX房裡唯一能確認時間的物品。現在正好是凌晨十二點,眼前的女孩站了起來又笑了下。那種甜膩的笑容真讓人無法抗拒,即便知道那是有毒的糖衣,我還是會大口大口吃下。所有的謊言都帶有有毒的糖衣,這也不例外。
「看來你做好決定了。」冰冷的話語在空蕩的房間飄散著,散發出一股腐臭的異味。甚麼東西壞掉了?我想是心吧。我們的心壞掉了,呈現出衰敗的狀態。點燃香菸再捻熄它,隨後再點燃一次,只要重複這動作一百遍,我就會有答案了。HEX走向衣櫃,從最底層拿出一套嶄新的學生制服,及一頂假髮。當然,這一連串的動作只用右手便達成目的。
「如果你想問我為何有頂假髮的話,那是因為我是名癌症病患。」HEX熱情地多加解釋道我們早已知道的事實。我從HEX手中接過衣物及那頂假髮。正準備換上的時候,我想起了件與現在的我或許相關也或許無關的事:叔父。
在我很小的時候,那個自稱為叔父的傢伙第一次走進我家。至今我仍記得他曾說的話,他說我就像個女生一樣令他著迷、令他想要擁有。而我父母便將我交給叔父。叔父將我帶入了二樓最深處的房間,脫掉我身上的衣物並對我又摸又笑的。而我僅僅認為那是「別人的期望」便接受了它。但如今必須老實說,我雖不喜歡那傢伙的行為卻也稱不上討厭。這故事的結尾則是,我從此之後再也沒見過那自稱為叔父的男人了。這樣如此不堪的故事影響著現在的我,也或許沒有。
我穿上了不同於自己風格的衣服,HEX則滿意地看著我。我彷彿玻璃製品一樣,輕輕一摔就碎。我的腦袋、神情、思想是否正常?現在沒了答案,而我想,這解答早已石沉大海,不可能有人知道。
「你比『他們』都更加漂亮,都更加值得去追求幸福。」此刻的我決定相信她的話。「就這樣吧。」我在心中重複告訴自己這句話。HEX從背後環抱住我,我們就這樣靜悄悄地等待著今夜的結束。
「照計畫行事吧,墨雲同學。」計畫,與其說是計畫,不如說是場自我滿足的自殺秀罷了。HEX要求我在大庭廣眾下用水果刀將她殺死。正如同她父母在大庭廣眾下的死,她也將走上同樣的歸路。而我則將消失於「他們」的腳下。
「該結束這一切了。」我嘆了口氣,眨了眨眼睛使自己舒服些。現在時間早上八點,上課鐘聲正響著。教室內早已坐滿學生,只餘下幾個人三三兩兩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不消五分鐘,所有的學生都在自己位置上就定位了。而我則與「他們」相反,站了起來,當然HEX也是。我們走到講台前,此時的我懷中正放著那預藏好的水果刀。再過數秒鐘後,這場被稱作贖罪的自殺秀就要開演了。「他們」直盯著我們,就如同觀賞動物園中的猴子一般,那高高在上、鄙視對方的眼神全都落入我與HEX的心中。
「我們開始吧,墨雲同學。」我一把拿起水果刀朝向Hex的頸動脈割去,一刀兩斷。鮮血就這麼如煙花般綻放於空中,紅色、大量且美麗的煙花覆蓋住所有人的視野。尖叫、讚嘆,以及害怕的碎語一瞬間充斥著整個教室。半晌時間不到,「他們」就跑光了,僅餘下我及早已殘破不堪的HEX,安靜、沉默。直到我昏倒前都是這麼認為的。我清醒之時,HEX死了。那把刀並沒有如願割斷她的頸動脈,而是靜靜佇立於她的胸膛。流淌的血也並非像煙花般綻放,真要說的話,應該是攀附著藤的矮牽牛吧。
最終,我被帶走了。教室裡只留下萬寶路的菸香,與濃濃的廉價香水味。
時間回到現在。雖然已過晚上十二點了,但我還未吃晚餐。肚子裡異常空虛,彷彿有數十隻條蟲在啃食我的胃袋。我望著醫生的咖啡,不禁想到空腹喝咖啡會鬧胃疼這件事。說起來,空腹吃大蒜好像也會。就這樣,我腦子裡都是無聊的幻想,從HEX奇蹟般的復活到「他們」鼓掌歡呼、慶祝我殺死討厭鬼,以及父母以我為榮的表情等等無一不在我腦海中跑過一遍。
「剩下的你都知道了,醫生。」
「是啊,我們都知道之後發生了甚麼。」唯一沒弄懂的,只有HEX最後的想法。我仍舊不知道死亡是否真為她最後的幸福,也不知道她是否對最後沒動手的我感到失望。是否是因為我成為了「他們」的一員,所以下不了手呢。這些問題的答案都隨著HEX的死而不了了之,但我知道一件事。
「醫生,你和『他們』一樣,都只是個普通人呢。」這個夜晚既安靜又令人感到噁心。距離女孩死後那天算起,究竟過了幾年?不清楚,並且再也不必清楚了。一如往常的工作、下班,我回到了家。最後,椅子倒了,繩子則晃啊晃的。我希冀電視報導說道身心科主任墨雲醫生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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