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第一次遇到李天辰,是在傍晚的廣場。
他隔著畫板叫男孩別動,時不時的探出頭來量著他的輪廓線,那流浪漢就坐在相距不遠的公園椅上,饒有趣味的直勾著他。
旁邊的冰淇淋攤看到他,立刻將攤子推走,厭惡的啐了一口,推到靠近一個販售氣球的小丑。而那流浪漢仍然無視這一切,一副悠閒自在。
蕭遙逐漸感受到他的視線,令人極度焦躁。
「大哥哥……畫好了嗎?」,男孩坐不住了,不安份的動了起來。
「乖……」,蕭遙暫時從那焦躁中跳出來,從領口拿了塊有些軟掉的巧克力,「那你先含著,再等哥哥一下好不好?」
不知是糖的誘惑還是這大哥哥的聲音溫柔,男孩甜甜一笑,拆開包裝,「好,畫漂漂!」。
蕭遙苦笑了一下,畫了幾筆,又發覺那流浪漢熱切的眼神。他冒了些冷汗,那張臉,他可從來沒見過他。蕭遙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正好和他對上,嚇的他趕緊低頭藏在畫板後,筆觸力道不自覺的重了幾分。
遠處的冰淇淋攤販似乎和小丑爭起了生意,依稀聽到怒罵的聲響。蕭遙嘆了口氣,不禁無奈今天的手感全磨光了。
小販似乎居於下風,咒罵了一頓又將攤位推了回來,「喂!你這發霉的麵包!給老子離的越遠越好!」,他朝流浪漢的頭用力扔丟了五十塊銅板。
噗…..發霉麵包……此舉成功的引起了蕭遙的注意,他停下了動作,好奇的看著他們。
「嗚……我要找爸爸了……」,小男孩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怯怯的拉著蕭遙,指著遠處的小丑。
「抱歉抱歉,那下次還要找哥哥畫喔。」他望了望剛才吵贏的彪悍小丑,再望一望吃糖的天真男孩,只好笑著摸了摸他的的捲髮。看著他漸漸的跑遠,蕭遙心裡頓時欲哭無淚,一個分心我的小金童就討厭我了啊……
有些挫敗的收起了畫具,他把畫捲了起來。正將畫筆裝盒,手指一不小心,紅色色鉛筆順勢滾了出去,在流浪漢前面停了下來。
喔,看看老天這麼善待我。蕭遙單手掩面又感嘆了幾分,艱澀的吞了口口水,低著頭走到他身旁,「不好意思。」,他正半蹲去著撿,那個流浪漢比他速度更快,彎下腰,將色鉛筆拾了起來。
「還你。」,流浪漢開朗的抓著凌亂的頭髮,蕭遙謝謝還沒說出口,那小販便插了話。
「來的正好,小夥子評評理,這髒東西礙到我生意,給錢讓他滾蛋也不為過吧?」,附近推嬰兒車的阿姨停了下來,探頭探腦的等八卦。
蕭遙看這次真的躲不過了,咽了口乾澀,連忙陪笑的擺擺手,「老闆說的有理,雖然是公共空間,也以不妨礙他人為前提嘛……」,流浪漢眼裡的興致更濃了,吹了聲口哨。
該死。他不再指望流浪漢發話了,深吸一口,「但往別人頭上扔零錢,我倒也看不順……」,語罷,他突然微蹲向小販衝去,將他推回攤位上。他奮力的將小販的頭壓進冰淇淋桶裡轉了幾下,小販還來不及慘叫,流浪漢的口哨吹的更高昂了。
小販埋著臉咆哮,「沒一個好東西,你這酸臭的變質乳酪!」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甚至沒人留意到流浪漢打了個響指。
一看自己惹麻煩,蕭遙趕緊鬆開手,轉頭跑向流浪漢。不顧旁邊嚇哭的女孩,不顧氣球小丑的笑聲,不顧推嬰兒車驚訝的阿姨,蕭遙就這麼衝過去扯了他的手,吼了一聲,「跑!」
/雖說周更但也不定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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