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別讀復興美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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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在fb分享了一篇文 裡面講的話基本上都是真的 有鑑於國三會上米特 今天開始填志願 外加自己讀了三年剛畢業 準備升大學 有很多對復興的想法 所以分享此文 如果你是國三生有考慮讀復興 也有在想之後大學和出社會的未來的話 一定要看接下來的內容（尤其有考慮學畫畫之後讀藝術大學）雖然文長 但是是復興內部的真實狀態 【給想讀復興商工的會考生使用說明書】 　 明天就是會考生填志願的第一天，所以其實這篇文發的有點晚了。先說結論：如果你有高中美術班的選擇，不要填復興商工。 雖然我身邊沒有會考生的，但如果有人認識想填復興的學生，幫我分享給他參考看看。 　 如果要用用一句話形容，我會說：「復興商工的整體生態，大約就像普通科的國高中幾十年前那個迫切於改頭換面的樣子。」我們常常以為學藝術是思考、是自由、是態度，而在這裡，我們受到的對待卻比我們所以為那麽陳腐的、無聊的唸書的普通科教育還要落後。 　 有的時候跟人交談，談到復興商工的時候，對方往往會描繪出一個美好的印象，在美術領域有卓越貢獻的學校、私立高職界的建中、拿很多獎的學校、專業水平勝過很多大專院校。像這樣的耳語流傳在閒話家常之中，這些話很多都出自校方的口號，我身邊很多人，包括我在內都曾聽信這樣的說法，考慮過或甚至真的進入復興商工就讀，甚至還有術科PR99的人沒有選擇附中來到復興，結果很後悔。 　 我必須說，我很遺憾，復興商工並不如自己所宣稱的如此優秀。很多在學生或畢業生可能不樂見這句話，但我要強調，我說的是學校，不是學生。 　 因為復興商工有下列問題：(1)學習問題、(2)不公平競爭、(3)人權問題 　 　 (1).學習問題 首先，對於考生，最重要的莫過於未來的升學和就業情況，先從體制內的生態談起。 整個視覺領域之包羅萬象，我主要著重於繪畫類，其他的大同小異，但細節我如果不清楚就不會提起。 有個前提需要大家先了解，無論是美術或設計，復興商工所提供的教育並不足以支撐學生在職場上謀生，如果在校外沒有累積一定的聲量，一定會面臨到是否要繼續鑽研專業領域，或者評估自己沒有能力往美術發展而轉換跑道。 　 鑽研專業領域有很多種方式，例如上一些大師班等等，眾多選項中最容易想到、門檻低而且大家都適用的就是念藝術大學。 以美術繪畫發展，大方向是以普通大學的美術系、應用美術系為主，需要考學測或指考（含學測術科），這兩種考試對於職校（課綱不同）且對學科近乎擺爛的教學態度而言，要考上理想的學校只有兩條路，一是額外擠出珍貴的時間、精力和金錢補習，二是尋找吃重作品集與面試的校系。 首先第一個路線，由於藝術領域作業繁重，加上落後的學科程度、與高職不同的課綱，將會是非常辛苦的一條路。這其實可以理解，因為美術系受眾其實是更針對於普通高中的美術班所設計的。這時候很多人會想到第二條路，包括復興老師也會不斷說「我們不要跟高中美術班競爭他們的強項」、「我們術科比他們強，利用自己的優勢」，但是事實沒有這麼容易。 純美術的選擇不多，免考試的校系與名額比日本製造的壓縮機還稀少（？），姑且不論你是否是極有競爭力的學生，如特殊選才等，每校系僅一兩名，且條件嚴苛，繁星計畫更不見得能反應美術的堅強實力，在龐大的美術人口中，即便是頂尖強者能剛好讀到喜歡的校系都屬於幸運的，更何況，其實名額少就表示大部分人是被拒之門外的。 此外，儘管少數校系在申請入學管道將學科考試門檻和篩選設得非常低（例如今年清華美術系學測學科不設門檻不篩選，佔成績佔15%），但這不代表的可以完全放棄學科專攻術科，和你競爭的人，在面試中的分數都會有基本盤，因為低於基本盤的人會被淘汰，也就是說其實在這些項目的浮動並不高，而考試成績的重要性也並沒有想像中來得低。 　 而以設計方面的出路來說大致上主要以統測為主，相對純美術來說，可以考統測並不那麼讓人絕望，不像美術領域會因為分數太低會完全沒學校念，而必須投資更多資源彌補差距，或者退而求其次轉念不是那麼喜歡的設計類。但若要論上不錯的科大的人其實仍然屬於少數，這些都不是因為學生能力不足或討厭讀書，純粹是因為學校政策所致。 　 我與校方溝通的時候經常感受到一種反正教你們又沒用的態度，以我上的數學課來說是，減少上課內容、段考題目照抄課本、加分題、洩題給學生背答案、考後調整分數，當時我可以在什麼定理都不懂的情況下考到將近兩百分（滿分一百，超過一樣算一百）。這些現象可能會因科系、科目、年級、日夜校有所不同，據我所知日夜校很多科目都會做這種事。 我遇到有些老師會說，有升學班啊，想念書可以去升學班啊，我們沒辦法要求每個人要把書唸起來。乍看之下有道理，但實際上是詭辯。一個健康的教育體系，應該把學生該有的選擇交給他，該維持的教學一樣要做，但是學生不需要的，我們給他空間，不去用成績刁難學生生涯的選擇；另一方面也不該讓對學科有需求的人無法受到應有的基本教育，尤其在明知道很多人都需要藝術大學的門檻的時候。 職業學校和開設升學班都不是侵害學生受教權的遮羞布。 　 很多人以為進復興商工是學畫畫的，但實際上是除了畫畫所有東西都忘記了，以為只需要學畫畫就能畫得好，甚至於經常批判普通科的教育陳腐。但事實上畫畫是一種生活，當生活變得單調，視野變得狹窄，你就會不斷的在畫一些別人早就畫過的、流於形式的東西。一定要多接觸不同的事物，不一定是國英數自社這種書卷的東西，但基礎教育的課綱的確是認識世界的一種簡便的方式（但同樣不能止於此），畫家呈現的是腦，畫匠呈現的是手。你可曾看過真正的大師侃侃而談自己的創作蘊含什麼樣的文化和歷史深度時所散發出的光芒和知識的底蘊嗎？那絕對不是只關心顏料跟畫紙的人可以成為的角色。 藝術領域就是看實力，這個說法不完全對，技術在藝術只佔了一部份，真正更加重要的是你對藝術的思辨，為了修煉技術而丟掉思辨是本末倒置，畫畫一旦脫離思考跟情緒，就只是在當一個copy cat而已，技術應該隨時都要精進，但思考同樣不能停止。 　 接下來我認為復興商工最病態的問題在於，他們的教學方針很大程度是設計來維持校譽及招生的，先不論校友們掛在嘴上的「輝煌過去」，今天的復興維持知名度的重要策略之一就是不斷的讓學生去參與各類獎項，塑造一種復興商工囊括各大獎項的錯覺。然而事實是什麼？作為職業學校，得獎人數比高中美術班（一個學校可能才一兩個班）高才是理所當然的，而且如果你仔細觀察，得獎的名單會很高頻率的重疊，尤其是重要的比賽。 讓學生參加比賽並不是不好的事情，但在政策的執行上卻導致大大小小的問題（也許大家不一定同意政策導致，但這些問題都是確實存在）。 第一，復興存在一種在現在這個時代，從小學一路念上來可能都沒有感受過的差別待遇，那就是老師會因為你的繪畫程度是否能得獎來決定是不是要花心力和時間在你身上，甚至因為不喜歡你而不教你、不給你建議。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反正你不會得獎」。 第二，進入復興以後，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製作作品，你可能甚至還不太會畫水果就被要求畫大張作品，每一項作業都被要求符合比賽規格，乍看之下累積了大量的作品，實際上根本沒有辦法思考題材，沒時間做基礎練習改善技巧，你只會一直在做自己習慣的事情，以至於到了畢業結算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畫的絕大部分都是垃圾、代筆、抄襲。 　 　 (2).不公平競爭 對於致敬、參考、臨摹、描圖、抄襲、盜圖的定義網路上很多討論了，這裡就不贅述，直接談論重點。 　 大家認為，一個人從初學到畫畫，打概要打多的基本功才能開始畫真正的作品？對於參考資料的解構需要多少功力才可以做不致抄襲的足夠改動又能保有不錯的作品程度？ 我當時復興第一個寒假作業就是對開水彩和對開素描，新手入門時，在完全沒有能力真正構成一張作品的情況下，老師給了直接的解法：去網路上找材料。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有學習，都是從模仿開始，這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在於——這項作業，是要參加展覽的。 　 理論上使用他人的素材作畫，就不完全屬於你自己的作品，公開發表需要標注來源，甚至嚴謹一點是不能公開的。這個現象在設計和繪畫都是如此，無論資料是素材還是完整作品，這些作業一旦展出，就相當於宣稱這是自己是原創，除非展覽下有標註原圖，但復興有可能讓你標註嗎？我大復興入選作品居然不是原創，這是何其羞辱。 我相信大家都看過，一旦一個電繪繪師在使用網路素材進行描圖或參考過度的時候，便會受到極其強烈的撻伐。 好幾次復興學生因為抄襲而上新聞，我都不禁莞爾。在學校如此方針的指導之下，哪一個人是沒有抄襲的嗎？事實上會上新聞的原因有幾。一，你的資料風格強烈辨識性過高；二，你的資料和繪畫領域剛好在電繪，因為大家對電繪和純美術的標準是不同的；三，有人不爽你，這是惡意性的報復，如果是這種性質，這個人你一定認識，因為他看過你的資料。 要知道，在創作領域被抓到抄襲完全就是職涯的污點，有人會賭上自己人生只為了一個講嗎？一旦有這種消息出來，非常令人作嘔的是，學校總是有臉對抄襲行為進行譴責，揚言絕不容許抄襲，要知道，這個結局就是校方造成的，而且校方也並非不知情，譴責只是純粹做切割，但為了展覽的水平，復興是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政策。 學生打稿很難離開投影打稿和拓搞，因為作品產出週期被壓得很低，且素描實力不足以快速，一旦沒有資料或者把「描圖」等級下降為「參考」等級，就會讓作品慘不忍睹。嚴格說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實力，很多透過描圖的精美作品，那些浮而不實的差異，其實就是所謂的泡沫化，由大量的投機行為產生的假象，不堪檢驗，缺乏實力支持。簡單來說，如果你對作品有潔癖，堅持不描圖，要嘛花十倍的時間，要嘛畫很醜永遠比不上別人。 在真正的純美術藝術家中，投影打稿和拓搞也是很常見的，但前提是素材是自己拍攝的。然而用網路圖片來打稿的現象，在復興完全是常態，只有畫到一定水平的學生才會開始拍「自己的作品」來畫。 　 代筆問題其實也大同小異。 同樣是因為作業即作品的教育方針，老師如果要教學或回答學生疑問，必須直接示範在作品上，每次示範其實就是一定程度的代筆。但有些個案嚴重的大面積代筆，甚至誇張到幾乎都是老師畫的，這個問題不僅在學校，很多人會去上畫室，這種情形也非常氾濫，而且也無從防範。 　 所以學生在展覽和比賽中所競爭的對象，其實是老師和網路圖？這是何其荒謬的結果。 　 　 (3).人權問題 我認為復興的人權問題非常嚴重。我在復興真的見過比較嚴重的師生衝突至少有五起以上，包含網路上看到和更久以前的，有不少人因此沒有完成學業。我不太確定是什麼造成復興這麼頻繁的師生衝突，但還是可以從幾個方向分析。 　 第一，歧視。我所感受到的歧視無處不在，政策和老師發言，經常有針對性別的著裝要求、嘲笑憂鬱症（在復興憂鬱症比例很高）、世代歧視、針對穆斯林或特定種族的歧視發言、恐同和厭女言論等歧視問題。這些沒什麼好講的，但是因人而異，有歧視的老師，自然也有友善的老師。 　 第二，出席率和請假問題。理論上請假只要理由正當、程序符合法規就必須能夠請假，但復興對出席率的要求近乎偏執，甚至認為出席率比作業、品德重要，很多老師都會刁難你請假，尤其是因精神疾病請假的人，往往省不了一陣羞辱，並且拿學業和成績威脅，然而事實上他們所威脅的並沒有規定授權他們這麼做。即便最後老師簽名，也很可能以平常成績報復。我不清楚校方是如何要求第一線老師的，但老師刁難學生，往往也是因為校方刁難老師，真正的出席率，其實是與教學質量掛鉤的，也就是說，如果學生的出席率很糟，其實就是學校的問題，校方該做的，不是用處罰強迫學生在生病的狀態勉強自己來學校，而是應該好好檢討到底為什麽自己辦學會有這麼多學生憂鬱症、或是為什麽學生認為來上課很浪費時間。 　 第三，老師兼任畫室。以現在的法令來說，我不太清楚對於私立學校，老師在外兼任到底有沒有違法。在幾十年前，那時候公立各級學校有一種風氣，時任班導師或專任教師經常在外私兼補習班，或者是其他收費的「讀書會」，要求自己的學生去自己的補習班上課，以謀取更多教學的報酬。當時這個風氣造成一個問題，老師會在學校教學中有所保留，你必須再付更多金錢去補習班學；另外，老師對學生的好惡很容易被該學生是否去自己的補習班所影響。 雖然在後來有法令去約束教師兼職，但這件事情在復興商工就是現在進行式，只不過是把補習班換成畫室（其實就是畫畫的補習班啦）。雖然大部分有兼職的老師很低調，但不乏一些師生衝突就是因此產生的。我明白教師薪水不高，但這個現象應該被管制，因為如果不能迴避就會造成很多弊端，例如派系互相攻訐、因為學生離開畫室而利用藝術圈人脈排擠學生、在學校教學資源分配不公正等。 　 　 綜上所述，我認為在復興商工學習，對於繪畫的幫助極其有限。 的確有很多學生的水平很高，但我可以說，這樣的人的技術並不是受復興訓練出來的。當然復興所給的各個展覽和比賽的課題，有一定的幫助，但「技術」層面，由於不斷地畫作品，直接從復興的老師身上學到的並不多，在復興所學到的媒材運用、技法、繪畫觀很有限，很多人的技術是在外面的畫室學到的。我所看到的學生結構，沒上畫室的學生絕大多數和大比賽得獎項無緣，而復興真正能提供的除了大量美術學生的環境和競爭的舞台，其實就沒有了。 這其實很像普通科能不能補習一樣，但狀況比普通科更加嚴峻，學校不可能不把課綱教完，但美術是沒有課綱的，其他有沒有條件補習、補習的好壞處，相信大家其實國中就已經感受過了，這就不多談了。 既然繪畫技術大多從畫室取得，坦白說在同樣有上畫室的情況下，甚至於讀普通科的優勢都更大，如果你不排斥讀書，成績也不錯，不要丟掉高中課業是更容易進入藝術大學的。 　 最後，如果你看到這邊仍然以復興商工為目標，我總結一下幾個建議： 1.提早準備升學（學科＋術科），或者做好重考的心理準備。 2.基礎練習比畫作品重要，學校不會教的，要自己練。 3.不要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學校上，否則很容易一蹶不振，有機會一定要發展校外的名聲和人際關係。 4.眼光不要侷限在學校的比賽。 5.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和心靈的健康。 　 以上，這是我在復興讀三年看見的現象。很多東西不是我親身感受，而是看過身邊很多人的遭遇總結出來的東西。 https://i.imgur.com/8AJw0M5.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