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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 《對不起,這不是本推理小說》 pt9
小說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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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道   說道討人厭的傢伙,大家第一個想到的會是誰呢?網路上罵過自己的人、喝酒過量的上班族、毒蟲,還是喜歡吃咖哩的姐姐呢?我最討厭的人是我自己。咦?這樣的答案實在讓人難以信服嗎?因為現在的我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是個有負面情緒的女人,所以我應該不討厭自己才是,對吧?這樣說或許有些道理,但卻也落入非黑即白的窠臼之中,對吧?我討厭我自己,因為我很懶惰、怕死、討厭活物、貪心某個人的感情、貧窮卻自視甚高、臉上有顆痘子、討厭海跟海口、不喜歡吃肉等等,有太多要素可以讓我討厭自己,讓自己變得像是一本自我問答的三流小說。是叫做青春疼痛文學嗎?還是中二病呢?總之,我就是這樣的人,還請不要大驚小怪。   如果現實是本推理小說,而我是主角的話,我一定是那種甚麼事情都幹不好、專扯後腿的角色。要如何形容呢?應該就是每本偵探小說都會出現的警察吧,除了吃甜甜圈、抽菸,以及疏散閒雜人等外,做不出任何好事。沒錯,我就是那樣的警察,會在警察車上播放九零年代的搖滾樂、關掉警用無線電等等蠢事。天啊!說到這裡,我真想不出自己有何優點,能夠讓我反轉觀眾對我的印象。讓我想想,我會替被車輾斃的貓狗舉辦場喪禮。當然,我不會流下任何一滴眼淚。這樣我又變回冷血的形象了,真是討人厭,討厭到連讓人討厭都有問題。該不會是因為我的大腦壞掉了吧?其實我一直有罕見絕症,只是不告訴任何人罷了,包括那男人(騙妳的)。   我是拙劣的人造物,這麼說好像有點奇怪。應該說,我是只能生活於人群之中的廢物,這樣說似乎好一些。我討厭自然、討厭生物、討厭生命體型式、討厭花、討厭大海、討厭人腦黑盒子的部分、討厭自己討厭他人的感情、討厭分不開對與錯、善與惡的自己、討厭時間機器、討厭裸體的人與僅剩骨頭的屍體、討厭野狼、討厭比自己更大的動物、討厭高地、討厭深山老林。我就是一個盡我所能去討厭周遭一切的傢伙。即便到了現在,我仍無法喜歡上其他跟我一樣出生入死的人,不只是老法、般若,甚至是布蕾克。我討厭大家,所以當要犧牲某人的時候,我會自告奮勇衝向前,對殺人魔大喊:「要殺就殺我吧!」向這樣不顧自己安危,只為了讓團隊清出一個能不在乎生死的人,我坦然接受。   有時候,我會思考自己的未來到底是甚麼。對,即便現在面臨生死交關,我仍會想像自己未來會坐在電腦前、喝著蘋果汁、慢慢打出一行又一行文字堆砌的垃圾。我自以為是作家、自以為有人喜歡我的作品、自以為生存很簡單、自以為贖了誰的罪後就能上天堂、自以為天堂真地存在。沒錯,我就是如此自以為是的人。一聽到這裡,許多人想必開始反胃、嘔吐了吧。一想到這部故事的主角如此自我感覺良好、認為自己只要犧牲了就萬事OK的態度,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去死吧,我如此對自己說。   「喂!起床了,安娜。我們到了。」坐在般若的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在睡覺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雖然不是甚麼大事,但還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睜開眼,跟著大家下車前往理學院的化學實驗室。   「為甚麼學物理的莫泊桑會在化學實驗室當學生呢?而本科是化學系的布蕾克則對這間知名的實驗室一點資訊都不知道。」他們倆人聳聳肩,表示誰知道位甚麼對方跟自己的立場差距這麼大。   「我不是學生,而是助教。有時候我會帶這裡的學生做實驗,像是有機化學實驗、物理化學實驗,甚至是無機化學及儀器分析實驗。我說過了,天才並不只是一個方面的專長,可能會包含各個層相。」至於布蕾克,他只說他是差生,根本不在意化學這檔事,未來也不打算走化學一途。真是白費了他平常裝作飽讀詩書的模樣。   我們幾人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晃啊晃地照亮周遭渾黑的夜景。除了一兩隻對光敏感的校犬外,我沒看到任何會動的動物。往更深一層前去,到處都要卡片感應,幸虧莫泊桑平時就帶著卡片,不然我們現在連門口也進不去。進入理學院、上了旋轉樓梯,直通六樓的無機化學實驗室。根據般若所查詢找到的IP位置,應該就是第二間無機化學實驗室裏頭的小房間吧。   「等等,我抽根菸再進去。布蕾克,你有沒有香菸?我的不曉得掉哪裡去了。」到了緊要關頭,總讓人很想抽菸。要不是這菸癮,或許我在這種場合會改吃POCKY吧。布蕾克搖搖頭,表示自己身上也沒帶菸,而般若則拿出了包香菸,是貧窮如我的人完全抽不起的牌子。我感激涕零地接下一根菸,但般若則叫我整包拿去,不用留給她了。這讓我不禁開始相信,人與人之間是有感情存在的。   「味道好嗎?」布蕾克問道。看來,他也想試試看這包香菸的威力。但是,他僅僅是陪我望向走廊外的夜景,不伸手抽根菸。我們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上頭只有飛機的紅色信號燈亮著。想想,如果我們是在海邊的話,或許還能看見碼頭前的燈塔亮晃的燈光。仔細一想,我好像從來沒去過海邊,連真正的大海都沒看過,這樣長大的我是否正常,這問題連自己都無解。   「我很想戒菸,但一想起鮮奶抽菸的模樣,就讓我無法放棄。」簡單來說,布蕾克抽菸不是為別的,純粹是為了看起來像是他心愛的女人一樣。真是奇怪,我果然無法懂他人的心在想些甚麼。有時候,我很渾噩,但並不代表我甚麼都看不出來。我只不過是討厭回答別人的問題,僅此而已。但關於人類情感的事情,我是真地甚麼都不懂。我完全無法了解人類的情感起伏、話中的話、背地裡的較勁等等。我太過耿直了嗎?還是該說傻呢?   「這只不過是藉口罷了,你跟我一樣,是需要找藉口來讓自己活下去的人。我們不是甚麼特別的傢伙,只能默默活下去,但這樣才讓人火大。甚麼流金、鍍銀的,我不懂。但妨礙我活下去的傢伙,我會毫不留情殺死。」說到這裡,布蕾克笑了出來,他似乎很少看見我這麼認真的表情。也對,從來不認真是我生活的信條,但現況卻無法容忍這樣輕攏慢捻的生活,這讓我感到火大。   「即便是我?」我點點頭。對,即便是你。一根菸的時間好久啊!我們五人站在實驗室外頭,默默做著自己的事,好像毫無關聯的五人一樣。此刻,我們就像五個平行宇宙一般,沒有交集。除了交集以外,我們能做的就是焦急了吧。嗯,這個笑話不錯,難得我會抖包袱,天上的母親看到肯定會很欣慰吧。   菸灰隨著晚風,吹散向大樓對面飛去。般若見時機差不多了,叫大家回過神來、進入這間奇怪的實驗室裡。記得,我在開門之前問道莫泊桑有甚麼該注意的嗎?我是說,不是有甚麼傳統習俗在入屋內要先敲門、讓裏面的鬼先出去之類的,說不定實驗室也有奇怪的規矩,讓人必須遵守、不可打破。   「嗯...機台上的綠色乖乖不能吃。」好吧,我原本期待聽到一些關於鬼神的故事,但沒想到理工科的人只注意乖乖有沒有乖乖放在原處。不知道吃掉的話,機台會發生甚麼問題。或許甚麼都不會發生才正常吧,正常到跟我們今天的行程無緣。我推開門,裏頭坐著一名男子,他緊緊注視一台沒訊號的電腦,看起來就像殺人魔電影裡會出現的怪胎。沒錯,就像我一樣。   「我等你們很久了。那女人說今天你們就會過來,看來是真的。」那女人八成是鮮奶吧,又或者是鮮奶腦海中的其他人。不過,是誰都好,她們都只不過是照著不同的最佳解行動罷了。我走向前去,想要詢問他要給我們派發甚麼任務。該不會又是死人?又或者要尋找甚麼東西?我的腦海內有無數選項,但無一成真。   「我是來告訴你們真理的。不,應該這樣說:真理原型機。」男子帶領我們走向後頭的小房間,他說那原本是器材室,但自從教授接了這項研究後就變成了真理原型機的庫房。一打開門,強烈的冷氣從裏頭竄出來,明明只有一瞬,但我感覺到四肢都凍僵了,不禁讓我不停搓揉雙手取暖。   在小房間裏頭坐著另一名男性。不,應該說是形狀等同於一名男性的某種東西。它坐在一把躺椅上頭,沒有血色、沒穿衣服、沒有呼吸、無毛、也沒有心跳,僅僅是一具屍體罷了。說到這點,男子點點頭表示這的確是一具屍體。只要仔細聞,就可以聞到一絲絲蛋白質腐敗的味道。我可不想聞到,所以並沒有像其他人用力深呼吸確定。   「那女人要你們進入其中,找尋某樣東西。不知道真實物品是甚麼,她只說了是個大腦,所以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要找大腦。」男子將屍體上頭連著的電纜、電線、傳輸線等等有插頭的傢伙,插入旁邊一台類似數據機的主機上頭。此刻,主機的燈光亮了,牆壁上頭的喇叭則發出正在更新的提示音。我們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去尋找她要的那個大腦。   「進入其中,是甚麼意思?」莫泊桑似乎問到關鍵問題了,男子想了一下,隨後說道。   「知道這個世界是怎樣構成的嗎?這個世界是由三個宇宙構成的,由內而外分別是夢境宇宙、主觀宇宙、客觀宇宙三者。內者可影響外者、外者無法影響內者。而你們要進去的就是最內層的夢境宇宙,當你們影響了夢境宇宙後,主觀宇宙跟客觀宇宙都會因此變動。拿到代表夢境宇宙的大腦,就象徵了拿到真理。或許你會問大腦算甚麼,大腦只不過是個代號罷了,它甚麼都不是。所以,我無法回答你大腦究竟是何物,只能祝你們好運。」說到這裡,莫泊桑似乎很不認同。他表示男子沒有說到重點,重點是他們該如何進入夢境宇宙。   「根據我學會的物理法則和一些從1990年代的論文推測,啟動這台機器需要不存在並且也存在於此宇宙的能量,也就是某一種意識的波動才可行。這點,為何你隻字不提?」男子笑了出來,那笑容很詭譎,就像胡狼或鬃狗一樣。   「我以為我能騙過你們,但還是失敗了。知道我守在這台機器身旁、想著全世界都有人會想進來這裡偷走它,或者那具屍體被警察發現之類的蠢事,想了多久嗎?十天!十天總共兩百四十個小時我都在操心,腦子早就到達極限了。」所以,那跟我們有何干係?我又不是造成這起悲劇的事主,我只不過是想要贖那男人罪的普通女生罷了,其餘甚麼都不知道。   「對!這台機器啟動需要一個人的靈魂。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要死亡,而是永生,變成訊號、數字、資料的存在。我原本想,如果你們不問的話,我就讓自己去死,把爛攤子留給你們。但既然說出口了,我想你們會從自己人裏頭選出正確的抉擇。」此時,莫泊桑說話了,難得他想發表不同的言論。   「話術誘導,你正在創造一個非我們不可、讓我們從中決定生死的選擇。雖然剛開始很像你很大方要自我犧牲,但其實不然。不,應該說這台機器吃了你的靈魂後也不會產生變化。這台機器只有遇到特定頻率、特定波長的人才會起作用。而這個人,就是我。」莫泊桑拿起手環:100。   我叫大家等等,不用這麼急著做決定,這可關乎到一條人命。如果那男子說的沒錯,要啟動這台機器需要莫泊桑的靈魂,那實在太過愚蠢了。我實在無法為了甚麼真理、世界和平之類的鬼東西殺人,尤其當這個人是我認識的人時,更不可能。莫泊桑聽到這裡,雖然很同意我說的,但他卻仍執意要這樣做,犧牲他自己換來真理。   「你傻了嗎?你還是小學生吧!小學生就給我好好享受人生,平安長大啊你!」我很討厭大人貪婪的嘴臉,但此時此刻我也變成了貪婪的大人,希望比自己年紀小的人能活下去,代表未來的希望要繼續燃燒下去才是。此刻的我,貪婪那些美夢,但論到活下去或者犧牲,我會毫不猶豫選擇活下去。沒錯,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活下去。然而,現實是殘酷的,除了犧牲小學生外,我想不到其他方法。   「喂!鮮奶,妳在聽,對吧?立刻告訴我其他辦法,讓我們能將遊戲繼續下去,並且不會死人的方式。」我對著沒訊號的手機亂吼一通,希望鮮奶可以給點提示。然而,手機只出現一行字:對不起。此刻,我們知道了,除了犧牲莫泊桑外,別無他法。   「我很討厭這世界,但是在今天遇到你們讓我很開心。不管是先走一步的老法、總提不起幹勁的布蕾克、感覺會很多特技的般若、有秘密不說的艾琳,和總是板著一張臉的安娜都好。你們讓我感覺到了被重視的喜悅。這是第一次,我為了別人犧牲甚麼。在學校,我總是很孤獨,以為自己的孤獨是來自聰明的自傲。但我錯了,我的孤獨只不過是種謝拒別人、害怕別人的表現罷了。所以,最後我想說,我們來世再見!」說了這麼多,我原以為我會流下眼淚,但沒有,我只是很冷靜地聽這個認識不到一天就要離別的小學生發言。就好像畢業典禮一樣,又或者畢業旅行,只不過少了點友情的部分。   我看著莫泊桑默默握住屍體的手,時間慢慢流逝掉,慢到一秒鐘變成一分鐘、一分鐘變成一小時、一小時變成一世紀這麼久。我快要吐了,無論幾次我都承受不起那種失去朋友的感覺。每當我失去了甚麼,都會想起母親的背影,即便她甚麼都沒有交給我,但我還是對她抱持尊敬。為甚麼呢?或許是因為這條命就是她撿來的吧!我現在仍舊感謝給予我生命的母親,我會像寄生蟲一樣吸收她屍體留下來的養分,變成一隻醜陋不堪的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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