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
從前的我,厭惡、唾棄孤獨,人群在哪,我就在哪,總是順著擁擠的人潮不自覺得被推往前方;然而,我漸漸地習慣孤獨,習慣隱沒於孤獨的長流。甚至,我開始尋找孤獨,想尋得一處僻靜的地方並融入其中,享受一剎那的寧靜。
我踏破鐵鞋,覓得一處足夠幽靜的地方,那裡有淳樸的風、有耀眼的光、有參天的樹木。於是乎,我像是發現天才地寶似的,癡迷地前往那片新天地。
一如既往,我漫步於樹葉婆娑的林蔭大道中,走著走著,樹葉微動,耳畔突然響起一陣陌生的跫音並伴隨著樂器的沙沙聲,我所幸不予理會,繼續通往我要的盡頭。一步、兩步、三步,然後一腳躍上最高層的階梯,坐在擁有最美景色的階梯上,那兒,樹枝槎枒,樹葉扶疏,光與影在樹的間隙中穿梭與躍遷,而紅花在我耳邊垂蕤、黃花飄落至我的髮間。
樹葉微動,花自開自落,我抬頭望向前方的操場,陣陣洶湧波濤的熱浪在空氣中向我迎面而來。這時,沙沙聲逼近、停止,然後繼續往前進,接著一抹熟悉、像是街頭藝人般的人影徐徐地走進視野中 。然後他繼續往前走,沿著操場,擺弄著他沙沙作響的樂器。
驕陽似火的太陽高掛蒼穹,陽光像是雨滴般滴落在他身上、像是湧泉般灑落在他身上、像是大雨般傾瀉在他身上。但,陽光卻時而轉為暴燥的火花飛散到他的每寸肌膚,他如脾氣古怪而嫺熟的打鐵師,有時停頓片刻小憩一番,有時卻毫不畏懼地、兀自地專注於手上的鐵刀。他持續在走並搖著沙沙作響的樂器。自始自終,我專注地盯著眼前的事物,並直勾勾地看著他,然後,我閉上雙眼,凝思。
樹葉微動,花自開自落。整點的鐘聲劃破寂靜,我睜開我的雙眼,他站階梯下,沙沙聲依舊在響,我們對視如三秋般的五秒。各自互不言語,他走前,我走左,他有他的盡頭,而我也我有的,各自選擇在不同的未來綻放光芒,各自瀟灑離去。
樹葉微動,花自開自落,我在僻靜的處所思索-孤獨是否源自生命,是否如一襲華美的袍,是否佈滿了蚤子。然而,我發現我似乎一直反覆卸去佈滿蚤子的衣裳,接著再去尋找另一件更華美的袍,直到牆上的鐘不再擺動,我無力為止。
---淼 P.M.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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