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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 #溫情 《吾輩是野犬》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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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牛肉與馬鈴薯   說起來,似乎還沒說過我的名字。雖然很想要取甚麼大武右衛門或者健村三四郎之類的名字,但很可惜的是我並沒有名字。從以前到現在,父親都稱我為這傢伙、那傢伙等等,他認為我並沒有名字的必要。因為比起名字,能否為家族爭光才是重點。在我的家鄉,或者該說故鄉,曾流傳一句話:「棄屍荒野總比家財萬貫強。」然而,父親卻不同意這句話,雖說這句話中有許多不合理的部分,例如死了比活著強、無子嗣比富有強、失去比得到好之類的,但不可不否認它代表了一種高潔的喜感。沒錯,這句話是喜劇喔。   記得太宰治曾玩過一種遊戲,接連說出名詞並且判斷它是喜劇或者悲劇,死亡是喜劇、藥物是悲劇、生活是悲劇、殉情肯定是喜劇。我耽溺於悲喜之中,一瞬間似乎忘了那每天渾噩不清醒的日子。人生是悲劇,那麼悲上加悲的就是徹底混亂的人生吧,不,說不定混亂的人生才是喜劇,畢竟至少可以忘卻煩憂。然而,直到現在我仍無法辨別跟隨長官而去的父親,他的人生究竟是喜是悲。   還記得父親的頭腦不是很好,他總是對某些事念念不忘,導致他得了憂鬱症。他總是在同一個房間內哭哭啼啼的,似乎還眷戀著早已成為故人的母親。他總記得第一次見到母親時的場景、說的第一句話與第一個禮物。有時,他會以母親的口吻訓誡我們兄弟幾人。每當他提到母親時,那表情總顯得特別落寞。而我們看見那副神情時,也不好說甚麼,連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只是自顧自地望向窗外發呆,或者乾脆睡覺來逃避這一切。   小時候,家裡的氣氛總是特別鬱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女人的緣故,總覺得空氣特別凝重、壓力特別大,就連一時一刻也不想待在家裡。對,就像堀木對太宰治說的那樣:「家?簡直就是地獄。」但是,總歸但是,太宰治在落魄潦倒時,在他旁邊的終歸是堀木。堀木雖然偷東西、借錢不還、滿口胡話、理想主義,但在太宰治倒下的時候,卻仍在他面前表現出仁義的一面。是好或者是壞,我無從得知。   家人或者兄弟,肯定是悲劇吧。除此之外,如果你像我一樣長得跟母親一樣的話,那更不用說。父親時不時就對著我狂罵,他只要心情不好,第一個遭殃的總是我。父親是悲劇,而母親則是悲上加悲。直到現在,我仍想不透他那宛若面對仇人的教育方式。身上的傷口早已是家常便飯。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說主義還蠢的傢伙了。」-國木田獨步《牛肉與馬鈴薯》   父親就是個滿嘴主義的傢伙,讓我討厭。   又是幾天?我的腦袋已經想不起來了,光是正常入眠的日子就屈指可數,更何況是如同常人般生活呢。為甚麼?不是找到家、找到愛了嗎?為甚麼還在害怕過去的日子呢?那些悲痛並不會遠去,只不過是躲起來了,它們靜靜觀察我們樂呵的表情,並訕笑我們手中捧盛著的幸福。惡意者永遠不會消失,就像我的過去一樣,它只不過是連結到了現在、未來以及那未來即現在的現在。說實在話,我很害怕奶奶消失,如果說我必須再次承受離別痛苦的話,我希望這次死神能也帶我走。   那天,奶奶比平常還早一小時出去採茶,甚至連天都還未亮。我望著朦朧的天空,沒有霧霾、沒有車陣、沒有噪音,也沒有人聲。這座山岫上頭,有的只是一片荒蕪。此刻,這麼好的天,不知父親看到了沒。我果然很討厭他,即便他死了也是一樣。他的語氣、口音、長相與味道都一樣討人厭。不知怎的,明明跟奶奶相比,這人一無是處,但我仍心心念念著他。父親死了,但奶奶還在。她或許是知道時間不多了,便想加緊利用剩餘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呢?一小時?兩小時?還是三小時?一天都快過去了,但她連飯都沒回來吃。我在家無聊地等待,最終安耐不住一絲的牽掛,衝了出去看,拐過幾條山路,穿越過幾道泥濘堆,最後才來到茶園。   「沒看到人,跑去哪兒?為甚麼到處都找不著?奶奶!妳在的話,就出個聲。」   我遍巡茶園,連一點點晃動的身影都沒有。我更發慌張起來,腦中不斷想著該不會出了甚麼意外吧。此刻,山雨開始飄了起來,茶園都是雨與灰塵的氣味,時不時會參雜一些摩托車廢氣的味道。此刻,幾輛來回的汽車廢氣宛若戰場上的煙硝一般,讓人頓時感到緊張。我深吸口氣,繼續往茶園邊界探詢,只要有動靜,我便跑野似地朝向那裏前進。我無法呼吸,連一點氧氣也進不了我的肺裡面,口腔發熱宛若那阿鼻地獄一般令人難耐。我想逃跑,想要逃離這鬼地方,只要能逃出去,就算忘了奶奶也無所謂。我的大腦運轉不過來,就像燒壞的筆電一般,連1G的資料都跑不動。   「她一定好好的、沒有事。放心,只要好好再找一遍。」我臥身前進,穿梭於茶樹叢內。   在我還來不及消弭緊張情緒時,只見奶奶倒在矮小的茶樹叢旁邊,手中還緊握剛採下來的新鮮茶葉。她那微弱細小的呼吸聲,彷彿在向神明祈禱,祈禱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做完今天的工作。我看到這一幕,不僅沒有放心起來,反而更為慌張。該怎麼辦?怎麼辦?我腦中只剩下這三個字。思緒的碎片黏不起來,意識中只剩下擔心害怕、慌了手腳。   櫻桃...此刻天空映照出了櫻桃,櫻桃色的天空下起了櫻桃雨,整座山岫都被櫻桃所覆蓋。上蒼起了奇蹟嗎?還是說是父親死後流下的血淚呢?抑或者,是我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呢?總之,整片山野很快地就被櫻桃所覆蓋。此刻,我使盡全力對著天空大喊道,希望有個人能來幫我,希望上蒼能夠再給奶奶一點時間,就算要付出我全部的幸福也無妨。幸福?父母的幸福遠比小孩子重要,對吧?我那該死的父親甚麼都沒付出過就死了,我那消失的母親,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唯一能確信的只有,痛苦會留下。   「對了!奶奶的藥。我記得在茶几上,她平常吃的那罐。」   我狂野似地朝家裡的方向衝了回去,但此時上蒼卻像作弄我一般,讓整座丘陵都下起雷鳴驟雨。終於,櫻桃消失了,剩的只有大雷雨。我的視線被雨水攪亂,完全看不清前方。而地上的泥濘變得濕滑、難以行走,沒跑幾步便摔一跤。但我心中早已顧不得自己,只能不斷往前奔馳。想辦法在與時間的競賽中,贏得勝利。此刻,我的腦中不再是父親的身影,那個影響我半輩子的男人逐漸褪去,流下來的只有悲傷與夢魘。我大大喘氣,好像空氣就是我唯一渴求的那樣。雨水灌進我的腦內,漸漸地腦中積水成為一個池塘。池塘?不,是沼澤吧。   「終於回來了。藥應該還放在茶几上。」頓時間,我的心就像是凍結了一樣。藥瓶空了,連一粒藥都沒有剩下。上蒼啊!您作弄我就好了,為何您要欺負奶奶呢?我倚坐在門邊流著眼淚,像個沒了希望的小男孩呆呆地坐著,究竟過了多少個片刻?腦中一個身影閃現。   「對了!那女人,找那女人幫幫我、幫幫奶奶。」雖說是鄰居,但其實仍住的有點距離。我顧不著剛狂奔完席捲而來的腹痛,不斷將那痠痛疲勞到極限的小腿往前帶動,好不容易才到了那女人家。   「開門!拜託了!」我心中一絲希望之火被燃起。她應門了,有人來幫忙了。那女人一把門打開,就看到我那全身摔傷滿是泥濘的身子,以及那副哭花的臉,我還來不及將聲音吐出來。   她的話才說出半句,我便帶著她轉身往茶園跑。她在後頭緊緊跟著。由於下雨的緣故,原本可以更快的,不清楚過了多久我們才到奶奶旁邊,而她卻早已安詳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我依偎在她那逐漸發涼的身體旁邊,那女人則著急地撥著電話,請求救護人員協助,但等到聽見警鈴聲時,已經是十來分鐘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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