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歐超聯正在摧毀足球 (一) | 體育板

先講結論：歐超聯賽(以下簡稱ESL)的存在，將會極大程度地衝擊整個球壇，無論是在ESL內，或是留在原本體系下的球隊與球員，都會受到負面的影響。對參與ESL的俱樂部而言，短期之內組成大型跨國聯賽或許能帶來可觀的收益，但長久而言，遲早也會開始面臨收益下降、水準降低的問題。以下我會就ESL對足球生態的影響，從至少四個不同面向—對ESL內的球員、球隊、競賽水平，與對ESL以外的球隊—切入，來探討為何一個頂尖聯賽的成立，反而會讓足球水平不進反退。不過在我們進入討論之前必須先同意一個大前提：ESL與UEFA、FIFA是完全對立的體制，而球員不能自ESL內轉出，或是於FIFA轄下俱樂部轉入ESL。FIFPro(國際職業足球員協會)已經闡明反對ESL的立場，所以我們先假設球員被禁止於兩個體制內自由轉會(FIFA的轉會規定是，球員可以在FIFA轄下的俱樂部間任意轉會)。雖然實際情況還是得看ESL與球員協會及各足總的交涉。不過，讓我們先來假設最糟糕的狀況吧。如果ESL成為一個獨立運作的體系，等於球員只能於聯賽內的二十支球隊間做流動。即使每支球隊與旗下的預備隊都把32人名單填好填滿，在這個體制下每年也只有約1200位球員，其中還有一部份是非賣品，加上一些需要自家培養的青年球員，每年能夠發生在球隊之間的轉會數量肯定會減少。因為球員的供給減少，球員的價值也會增加—可能會發生多支球隊為了爭奪一位明星球員而用遠超球員身價的價格進行競價，導致球員平均薪資大幅度增加。事實上，球員薪資增加在任何職業聯賽都是必然會發生的，但因為球員基數小，球員薪資的漲幅會增加得很快—快到對球員續約，或是球隊簽下自由球員時的報價造成影響，甚至快到對球隊的財政造成負擔。上面提到的青年球員，則面臨了更大的問題。當ESL與FIFA轄下的球隊之間不能進行轉會程序，ESL內的豪門球隊自然不能遵循過去的慣例，等到年輕球員被小球隊養成後再高價購入(最近的例子是切爾西買進的幾位德國球員，皇馬從法蘭克福買進Luka Jovic則被證明是一次失敗的收購)。這表示ESL的球隊會花費更多資源來尋找並培養青年球員，這在表面上看起來對青年球員是一件好事，但事實上卻會對他們的生涯造成相當高的風險。我們記得巴塞隆納La Masia青訓營養出了Xavi、Andres Iniesta、Lionel Messi等傳奇球星，但有多少人會記得那些曾經被寄予厚望，最後卻迷失在青訓營，甚至沒能為一線隊出賽的球員？在過去，這些沒能適應母隊球風的球員可以被租借到其他球隊來獲得頂級聯賽的出賽經驗，即使最終沒能為母隊出賽，也能透過轉會到其他聯賽來延長自己的生涯。兵工廠的傳奇球星Mikel Arteta正是利用這種方式，先被租借到巴黎聖日耳曼，經過幾年的流浪生涯之後終於在英超豪門兵工廠踢出身價；與Arteta同樣受過La Masia歷練的Gerard Pique更懸，因為在巴薩青訓營得不到機會，他選擇加盟曼聯，也曾經被外借到皇家社會隊，最終繞了一圈又與巴薩簽約並成為球隊六冠王朝的功臣之一。上面舉的兩個例子其實也只是百年歷史中的滄海一粟而已，而如果ESL與FIFA之間不能進行球員間的購入與出售，Arteta與Pique，或是更多我們不記得名字的球員的生涯，會有這麼順遂嗎？或著說，他們還會有機會在球場上奔馳嗎？當青年球員在母隊沒有出賽機會，ESL的另外十九支球隊也都有與他的位置相仿的明星球員，他還有任何能累積經驗的機會嗎？封閉的體制會讓球隊對青年球員的養成過於躁進，最終反而導致揠苗助長，除了球員發展不如預期外，也間接摧毀了年輕球員的生涯。與年輕球員相反的則是中高齡(30歲以後)的球員。這邊我們討論的是像Andres Iniesta、Luka Podolski等在生涯末年效力於J League等賽事的球員。Iniesta與Podolski在加盟J League時分別是32歲與31歲，以足球員來說算是有一定的年紀，但絕對還沒老到需要退休。但是在ESL體制下，當一個年紀較大的球員，無論是為了球隊的未來發展或是已經沒有出賽的空間，在由豪門球隊構成的轉會市場中(也就是說，所有有資格收購他的球隊，在相同的位置可能都已經有一個更強、年紀更輕的球員)，也不會引起其他球隊的興趣。我們在前面有說到，球員市場供給的減少與較小的基數會讓球員的轉會費與薪資都大幅上漲，在過去可能會有海外聯賽(如中超、卡達聯賽)財大氣粗的球隊願意簽下這種前世界級球星來吸引票房與關注度，與渴望延續生涯的球員正好形成互利的態勢，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前述的兩位球員，或是像Michael Essien、Wesley Sneijder等頂級球員在生涯末年來到亞洲踢球的例子。但是，在ESL體制下，沒有一支豪門會為了票房，花費大量的金錢簽下一個過氣，而且對球隊不會有太多貢獻的球星。所以說，以後我們會看到很多在過去體制下可以去海外養老，甚至像Zlatan Ibrahimovic、Mario Mandzukic這些在較低水平的聯賽踢了幾年的球又回到豪門球隊踢球的球員，在他們有機會於海外證明自己前，就因為乏人問津被迫退休了。至於在青年軍與高齡球員之間，那些理應正值顛峰的球員處境也不樂觀。巴薩在經過超過十年的培養之後終於認定Bojan Krkic是個水貨，於是在他24歲那年把他賣到史托克城。前面提到的中高齡球員遇上的問題，似乎也可以應用在這些中生代球員身上。上一段我們說到，不會有一支豪門球隊願意花大錢買來一個在自己的陣容中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的球員，而在失去了轉會至較小型球隊的機會後，幾乎是等於這些球員的生涯已經終結了。所以以後我們會看到更多像是Andre Schurrle這種年僅28歲就宣布退休的例子，而且在球員汰換率較高，球員市場小而會更注重青年軍養成的ESL，球員的平均退休年齡只會越來越低，會有更多球員受限於轉會禁令在來不及兌現自己的天賦前，就被逼得高掛球鞋。 ESL可以說對每一位參與的球員都會產生不小的負面效果，而接下來我們將會看到他們對參與這個聯盟的俱樂部帶來的負面影響，除了讓球隊的財政支出增加以外，各隊在球員選擇上，也會遇上前所未有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