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手寫文字都會有它的意義,
而我要來說說這段文字的意義。
-
https://i.imgur.com/fkKzcGP.jpg
-
字是我用0.38黑筆掃描出來的~~
-
「妳怎麼用他的碗在吃飯啊?」
「這樣才是離他最近的距離啊。」
-
1928年11月24日 他出生於中國廣東省。
1942年12月19日 她出生於台灣台中市。
相差14歲的情緣,
在早期台灣再正常不過了。
-
1945年,他隨著國民政府遷台,
離鄉背井來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台灣島。
台灣與他之前待過的南京、廣東、上海,
截然不同。
台灣這個小島在男孩的眼裡是極度稀奇且從未見過的地方。
-
1965年,男孩因當了警察而被調至台中,
在一場警匪追逐戰中受了傷而倒在路邊。
那時,女孩做工完正要回家經過男孩旁邊,
問道:
「警察先生你還好嗎?需不需要幫忙?」
男孩痛到說不出話,只能強忍著痛點頭。
女孩二話不說把做工時擦手的紫色花布打開,並且幫男孩包紮。
「好了,這樣好一點了吧?」女孩笑的燦爛,似乎對她的止血技術有點信心。
「謝謝,感激不盡。」受傷的男孩坐起。
「警察先生,這個給你。」女孩拿起了自己多做的晚餐。
「給你吃,受傷的人需要休息。」女孩說道。
警察先生覺得這樣的女孩已不多見,決定自己一定要與她熟識。男孩開口問:
「小姐,敢問芳名⋯?」
「雪卿。下雪的雪,卿相的卿。」女孩細聲說道。
「我叫毅之,堅毅的毅,之於的之。」男孩說。
「真是好聽的名字。」女孩輕笑。
「警察先生,我先走了哦,母親還在等我回家做飯。」女孩起身微微躬身,轉身離開。
「我在霧峰派出所啊!謝謝妳的便當!」男孩大聲的向女孩喊道。
-
1969年,兩人步入了禮堂。
此時男孩41歲,女孩27歲。
他們決定牽手共度餘生,
並於1971年、1974年生下了家中長男、次男。
在婚後的生活裡,有過的富裕豪奢,也有過的窮途潦倒。
男孩玩股票、賭博,欠下一屁股債,全家只好把位在市中心的房子賣掉還債,並用剩餘的錢買下位處偏遠山區的房子。
一住,就是49年;女孩,從未離開過男孩身邊。
要說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應該是女孩有一天做工回家路上被壞人襲擊的時候吧。
這說起來有點像偶像劇劇情,
但它就是這麼發生了。
女孩在回家路上被壞人襲擊,而在轄區內巡邏的男孩撞見這一幕就馬上衝上去保護女孩,
一方面是男孩一直對女孩念念不忘;
女孩也是。
在那之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
2017年年底,男孩病危。
此時女孩已75歲,男孩已89歲。
住院的日子裡,
女孩時時刻刻陪伴在男孩身旁,
幫他洗澡、換尿布、穿衣服、泡奶粉。
女孩始終睡在病床旁的家屬休息位,
一刻也不離開。
「老伴,妳會離開我嗎?」男孩問。
「不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論老或死。」女孩說道。
兩隻已斑駁滄桑的雙手交疊在一起,寧靜且充滿溫度。
-
2018年年初,男孩逝世;享壽90歲。
在此之後的每一天,
女孩哭的撕心裂肺,
彷彿失去了人生的所有,
翻著過去的舊照片,女孩眼中的淚水依然不斷地在眼眶打轉。
五十三年的情份,就這麼斷了、沒有了。將近一甲子的枕邊人,就這麼的化為灰燼,再也不會回來了。
-
就這樣過了半年,
女孩把所有關於男孩的東西扔掉,
想要把男孩忘記。
但女孩發現,她做不到。
女孩痛哭,他不想丟掉這些回憶,
但不得不丟。
越是留著,她越是走不出來。
「妳怎麼了?」
「我不捨啊,捨不得啊,我的老伴啊⋯嗚嗚嗚嗚⋯⋯」她哭的慘烈。
「沒事的,我幫你丟吧。」我哽咽著。
-
「你怎麼用他的碗吃飯啊,我以為妳丟掉了。」我說。
「這是最後與他唯一的連結,這間屋子,之後也要變成跟49年前不同了;只有這個碗,是與他最近的距離。」她說道。
「還難過嗎?」我問。
她搖搖頭,不發一語,但我從她的眼角中看見了透明的淚光。
我知道,一輩子的情,不可能說忘就忘。
-
那樣的不捨與眷戀,
是失去深愛的人能夠體會的。
難以忘懷—。
你可能有興趣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