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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著銀亮戰甲往皇宮大殿走去,戰甲隨著動作發出沉重的聲響,佩劍蘸著鮮血映著肅殺,最後停在慕容鳶面前。
慕容鳶身著大紅華服,襯得她面容如玉,即使覆著厚重妝容,貌美依舊。
「將軍,為何?」輕起唇瓣,面色不起波瀾。
「為金錢、為權力......」為你。我心想,那個獨一無二的你,我看著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慕容鳶,無懼,即時在這種情形下。
「呵,將軍倒是實誠。」慕容鳶冷笑,勾起一邊嘴角,笑得肆意卻悲涼。
「何苦?」我低問,曾經的文雅女子為那人披上戰甲,浸潤鮮血、磨去軟弱,只為實現那人的願望,如今落得如此,何以值得?
「本宮,是這大燕皇后!」慕容鳶一甩手,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劃出艷紅,臉上砌滿驕傲,她是這大燕皇后,便是值得。
在一團殘紅中,我看著她臉上的驕傲,好似從前。
...
「我名慕容鳶,你喚什麼?」慕容鳶伸出手,示意躺在地上混著黃土的男孩握住。
「陸清遠。」慕容?丞相府千金?應該是庶女吧,我避開慕容鳶的手,逕自站起身。
「陸?你是陸大將軍的兒子?」慕容鳶歪頭,淨顯嬌俏。
「關你何事!」我惱怒,身為一名男子,卻被女子看見自己受人欺辱,何謂恥辱?還有兒子?多麼諷刺的稱謂。
「誰欺負你?」慕容鳶微笑,略過陸清遠的話兒,輕聲問。
「我堂堂男子,怎麼可能會被欺負!我只是、只是摔跤,對只是摔跤了而已。」我紅著臉,粗聲粗氣的說。
「這樣啊!那還真是摔了很大的一跤呢。」慕容鳶笑得更歡,像是吃了蜜一般,充滿揶揄。
「對!本大爺就是摔了一跤而已。」我撇臉,女孩臉上的笑刺眼至極,語罷,便拖著腳快步走去。
「哎!陸清遠!陸清遠!」慕容鳶高聲喊著,小跑著追上陸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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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若徑上相逢,對面可瞧我似當年。」慕容鳶低聲唱到,細柔的嗓音輕輕自朱唇捻出。
我盤腿坐在慕容鳶身旁,如今的我已經可以和慕容鳶好好相處了,那天過後,我才知曉慕容鳶竟是丞相府嫡長女,本還認為只是庶女罷了,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自和她相識後,惱人的傢伙都不見了,冷臉的父親也對自己和顏悅色了起來,真是......
我冷笑,拾起地上紅花,粗暴的將一片片花瓣扯去,越扯心火更起,耳邊又是細柔嗓音圍繞,更怒。
「哎!慕容鳶你唱那什麼歌,難聽死了!」悲涼,像看著一齣徹頭徹尾的悲劇,卻無可奈何。我低頭看著碎裂紅花,用力將最後一片鮮紅扯掉。
「嘻,難聽嗎?不覺得帶有一種悲涼的美嗎?」慕容鳶伸手將鬢髮勾到耳後,笑嘻嘻的問道。
「不覺得!難聽死了!」而且越聽,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真過分,阿遠你偶爾哄哄我不行嗎?」慕容鳶撇嘴,嗔怪道。
「不行!」我敷衍道,腦子轉啊轉,絞盡腦汁的想那熟悉感從何而來。
「哼,果然很阿遠呢!」慕容鳶輕笑,站起身,向風兒走去。
我目光隨著慕容鳶背影,身著紅衣裳,她似乎很喜歡紅色,無論是初遇又或者是如今,她依舊穿著紅衣裳。風一揚,吹動飄逸裙擺,像極了......
啊!我低眉看向手中紅花,掌心中是被暴力揉碎的紅,花瓣碎末沒了手中掌控,隨著風四處飄去,淨顯悲涼。
原來是那朵紅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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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為了證明自己已是男子漢,我奔向軍營,臨行前,我站在慕容鳶面前,準備道別。
「本大爺要走了欸,不挽留下嗎?」我輕笑,目光柔和的看著眼前的慕容鳶。
「阿遠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有人欺負你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慕容鳶泛紅著眼,低聲道。
「慕容鳶。」我喚道。
慕容鳶抬起頭,疑問。
「......好好的。」想說的話在嘴中繞了一圈張口卻成蒼白話語。
彷若知道往後,倆人成那般局勢,就應該把「我喜歡你」說出口的。
可惜世上從沒有早知道。
我們,就在那天的別離,成了破碎的鏡子,再也沒有完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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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我打了那第一場勝仗,激動、興奮,以及想訴說心中思念,我隨著軍隊,騎著駿馬,踏著激昂回到我的國家-大齊。
歡動的人群、吵雜的聲音,我四顧尋著慕容鳶的身影。
笑容,卻在與她四目相接的瞬間垮下。
慕容鳶臉上掛著蒼白,用力擠出的笑難看至極。
「陸清遠。」慕容鳶看著我,如此喚到。
她喊我全名,不是阿遠,而是陸清遠。
接著我看到了慕容鳶身旁的男子,身著白衣,臉上似笑非笑,一雙桃花眼微瞇,滿是不懷好意。
那個風流倜儻的男子,他是大齊皇六子齊磊。
悲劇,就在那時,緊緊相依。
而那場戰爭,也是大齊唯一也是最後的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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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在之後迅速蔓延,皇帝被擄、首度被攻破,一切來的猝不及防。
一切都在轉眼間發生,身為軍人的我無能為力。
齊磊拿起刀劍,披上戰甲,在亂世砍出腥風血雨。
陪著他的自然還有慕容鳶,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笨女人。
我看著她笨拙的拿著劍,白嫩的手結起厚厚的繭;我看著她從初見死亡的驚恐,後到麻木;我看著她一刀刀將自己曾經的笑容用鮮血抹去。
我卻無能為力,我曾經勸她放棄。
「阿遠,他是我摯愛之人。」慕容鳶看著我,臉上滿是堅定,相逢後的第一次,她又喚我阿遠。
那是我最後一次勸慕容鳶。
那個愛笑的姑娘,就在一次次的悲痛,消失了。
齊磊最後真的在亂世建立國家,名大燕,他也封了慕容鳶為后,僅僅如此。
後宮裡充斥著各色女子,慕容鳶不是唯一,至少不是他的唯一。
糜爛溢滿著這個國家,齊磊在溫柔鄉裡沉迷、打轉,最後喪失了自己的爪子,從一隻猛虎成了狐假虎威的狐狸。
他待慕容鳶真真不好,他厭惡她手上的鮮血,厭惡被麻木的面容,厭惡她不再是從前的溫柔女子。
一次次的侮辱,一次次在慕容鳶臉上隱晦的悲傷,一次次抓緊又鬆開的手。
像是拿著利刃用力在心上割開,鮮血淋漓,我蟄伏,等待時機。
然後在一片漆黑下,我帶著大軍,攻破皇宮。
我沒逮到齊磊,沒逮到心中刺,卻盈滿了悲傷。
看著像從前身著大紅衣裳的慕容鳶,心痛。
我一步步向前進;一步步走進回憶;一步步將從前歡笑抹去,即時變得如此,即時變得滿目瘡痍,我依舊喜歡你,慕容鳶。
「投降,饒你不死。」嘴上說的話卻依舊惡毒。
慕容鳶輕笑,嘴角勾起熟悉弧度。
「我啊......」
我輕愣。
「是這大燕皇后。」然後慕容鳶抽起我腰中佩劍,用力地朝頸上劃去。
眼前是觸目驚心的紅,好像浸入了雙眼,不然怎麼......怎麼突然模糊了視線?
我擁著慕容鳶的身軀,按著傷口,卻止不住漫出來的悲傷。
慕容鳶顫巍巍的抬起手,抹去我眼角淚水。
「足矣,阿遠。」慕容鳶微笑,笑得那般美,笑得......那般似從前。
「彷若徑上相逢,對面可瞧我似當年。」那年的歌聲,悄悄的又躍上心頭。
我們,似歌中所訴,成了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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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雞,耶我終於寫另一視角了,這次是將軍,下次估計是皇后的。
段考我還在這邊,難怪我生物不及格科科。
可以的話可以給個回覆,這樣我會很感激你的,謝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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