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整整半年。」
芙開始哭泣，而醫生只是保持一個沙發的距離，隔著板子安撫。
療程充滿嘈雜，芙往往安靜，習慣無聲的日子，這是一直顯著有用的安撫。
「下次心理諮商，週二7點有空嗎？」
「要...補習。」
「好。」
「嗶 悠遊上車。」
一路上公車搖晃著，芙顛頗一趟失神。
是情緒嗎，還是又失望的日子重複，再次麻痺生活。
「咔...咔。」
芙放下書包在客廳，開門的吵鬧聲很響，很響，所以客廳特別安靜。
芙躺上沙發，把制服解扣，半裸的情緒現在不經壓抑了，包袱都坍方在，沒有社會的地方，芙很開心。
因為不經意的微笑，芙察覺到自己。
快樂在幾年前逐漸陌生，嬰兒能不帶思緒的哭泣、笑起，這本該難以複雜的心裡。
理解太多外界之後，我們都忘記怎麼笑起，芙的意識混做堆積，攪和的不成人形，而今天她不想理會，笑了以後感到自我悲傷的那人。
「好久沒，那麼高興了。」
客廳沒有光線，只有點綴渺茫的星光透進電視，播映一點模糊而沒有靈魂的黑。
芙在客廳桌旁褪下最後一層自己，看著電視扯下絲襪，凝望這漆黑的鏡子尋找，一點值得臨摹的自己，她拍了好幾張，快門在捕捉他的身影，曲線迷離的夜晚，她只是空乏的安撫自己。
「醫生最後說什麼。」 _六小時前
「啊！抱歉 我剛剛睡著ㄌ。」
「不要嚇人餒。」
夜晚的光線，冰冷的螢幕很刺很痛。
芙拿起手機，通知幾項中特別顯眼的是他，芙喜歡這種溫柔，情願忍著這一切好好聊天。
「給你看個好東西。」
芙把夜晚，還有隱約的自己傳送給，兩分鐘前上線的他。
「喜歡夜晚透著光線的日子，還有喜歡你。」
「我透著光線，今晚是成為你的日子。」
模糊的臉龐在鏡前遮掩，上衣在唇上被咬起，手也略顯有意地擋下，眼神在一步以外一點勾引，半身赤裸著詮釋她，如何不帶外界紛擾，發自內心的愛戀他。
「啊......？」
「這......？」
「已經不是直球了吧」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抱歉。」
「我們永遠會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芙仍然拋不下包袱，但她知道那情感確實強烈。
如果帶了悲傷，如果恣意給出憂鬱，如果......他陪我到離去。
芙還是無法接受，她拋不下所有，那還是沉默也好。討厭為別人掛念，那讓一切愧疚阻絕所思所念。
整裝，芙穿起制服。步向門前以行軍的步伐，頂樓。
手機最後一段訊息沒有傳送。
嗯
我對不起你，週二七點坐不了你的旁邊
不能借立可帶，
上課再也無法偷偷看著。
那邊會很安靜，就跟諮商一樣。
半年，整整半年
我在猶豫的世界，遲遲不願喜歡上你。
我以為悲傷會消散，有一場浪漫的好聚好散。
還有稀薄的影子籠罩在手機之上，芙回頭，望向沒有傳送的訊息。
她微笑，影子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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