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手裡的香彷彿永遠燒不盡似的,膝蓋早已破皮,淚痕還沒乾,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又潸潸流下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四叩首」
聲聲響頭在腦中迴盪
「你要好好讀書,找個好工作,最後,找個好的人結婚吧」
「我知道,安心的睡去吧」
我們最後的一句對話。
「最後一句對話仍然這麼老套啊⋯⋯」
我這麼呢喃著,抱著甕
但是甕不會說話
每個人都戴著一個面具,底下的表情都是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
「來,到家了,子孫們來叫喚老太夫人」
「阿母啊啊啊⋯」大家的叫喚聲此起彼落
「阿嬤,到家了。」
我大概,沒有辦法讓大家失望,看來,這個秘密只能帶到棺材裡了。
「哥哥,阿嬤在哪裡?」妹妹抬起頭來問我
「這個嗎⋯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會回來」我盡量不讓她理解
道士拿出甕裡的神主牌,放到神桌上的那個小櫃子裡,我們家族所有人最終的歸宿
以後那裡會是我的家呢
為了,不要愧對櫃子裏所有的牌子,我只能好好努力,做好一個長孫、一個長子、一個哥哥該盡的責任
典禮結束後,免不了的是緬懷,大家聚在客廳聊著過往,彷彿要把所有跟奶奶有關的事都挖出來才肯罷休
「你小時候很喜歡姐姐呢~常常跟你阿嬤說『我長大以後要跟姐姐結婚』這種蠢話,你還記得嗎?」爺爺揶揄著我,用歡樂映襯著悲傷,彷彿也是多數人會做的事
「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太好笑了,那時候我還在想如果你真的喜歡你姐姐那就不好了呢」嬸嬸大力拍了拍我的背
「是啊,當時真的很蠢」我戴起一個微笑回答
「對啊,阿葉怎麼可能會喜歡女生啊」爺爺說
「怎麼可能嘛」
我笑得更燦爛了。
創作小後記
相信光是標題大家就看不太懂了
所謂反芻原本是指一種動物的反覆消化現象,因此衍生出一種詞「反芻思考」,即反向思考。
這是一個反芻世界,假如我們看到一個平行的世界,卻還是發生了如此可笑的事情,那又會是如何的一番光景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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