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女同學破涕為笑,我也不禁如釋重負地露出笑容。
「以後隨時都可以來找老師聊天,有事不要自己逞強,可以來找老師討論,知道嗎?」以習慣的溫柔口吻說出安慰人心的話語。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曾經憂鬱的學生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踏著輕快的步伐,彷彿找到了新的希望,我也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果然是我們中央空調的輔導主任沈洛書,一出手就成功。」看著同事略帶調侃的笑容,我也不禁搖頭。
「拜託,妳就饒了我吧。」帶著苦笑回答「高中的事妳還要說多久。」
「說到我覺得厭煩為止。」那越發燦爛的笑容只讓我覺得看到在緩緩搖動的惡魔尾巴。
「算了,說正事,還是要麻煩妳多注意一下吳同學。」
「放心,我會麻煩她的班導多多注意的。」一說到正事她嚴肅的表情跟剛剛的戲謔完全判若兩人。
「對了,教務處的楊老師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會找時間跟她說明白的。」想到楊老師我就覺得頭痛。
「從高中就跟你說要收斂你那氾濫的溫柔,可是還是講不聽。」張秋雅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張秋雅是我的高中同學,後來變成了我的同事,高中的時候因為我習慣性的溫柔,造成了不少誤會,後來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擺平,結果還被她取了一個「中央空調」的綽號……
「沒辦法,我還是沒辦法放著受傷的人不管,不然我也不會來當輔導老師了。」面對她的反應,我也只能報以苦笑。
「總之處理地小心一點吧,不要傷到人家。」
「我也只能盡力了。」我看著桌上的卡片,頓時有些無力。
這一切都要從三天前說起,那天我下班到停車場開車時,看見楊老師摀著臉跌坐在走廊旁,還依稀傳來啜泣的聲音,我還不猶豫地遞上面紙,柔聲道:「楊老師怎麼了?有事可以找我們討論。」
只是我沒想到她一聽到這句話,眼淚就潰了堤,後來她一邊哭一邊說著。
「我的父母希望我辭掉老師的工作,到他們的公司幫忙,可是我真的很喜歡老師這份職業,但我又不知道要怎麼拒絕他們。」
「我覺得妳可以跟他們說清楚,說妳喜歡當老師,慢慢說服他們,當老師也是一個很好的職業。」
後來經過漫長的討論,她終於收起了眼淚,回到平常開朗的模樣。
「謝謝你,我會努力嘗試的。」楊老師擦乾了眼淚笑著說道。
「不會,同事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我微笑著回應。
結果到了隔天,我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張卡片跟一包手工餅乾,為此我還被秋雅調侃了好一陣子。
「楊老師在嗎?」趁著午休時間,我打算找楊老師把事情說清楚。
「她好像去操場散步了,你可以去找找看。」一旁的同事熱心地回答我。
「謝謝。」我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回應。
到了操場,果然看到楊老師在一旁的樹蔭下散步。
「楊老師,我有話想跟妳說,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嗯,沈主任你想說什麼?」她臉上竟帶了一抹紅暈。
「那我就單刀直入地問了,妳喜歡我哪一點?」我收起平常的笑容,略帶嚴肅的問。
「我……我不知道,或許是你溫柔的語氣跟陽光的笑容吧。」低著頭的她沒有發現我的表情逐漸轉變。
「對不起,我們兩個人不適合,也不可能,現在的我只希望好好工作,愛情不會是我生活的重心,真的對不起。」我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漠然,沒有一絲感情的漠然。
「我不好嗎?或者你喜歡輔導室的張秋雅老師?」她帶著哭音問我,當她抬起頭看見我的表情時,我可以察覺她臉上的那抹驚愕。
「妳很好,只是我們不適合。張老師只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們從來都沒有超過友誼的關係。」我冷靜地回應「妳喜歡的溫柔語氣,那只是我習慣的口吻,從來不帶有什麼多餘的情感,至於陽光的笑容,那只是因為受過的傷不需要再次被揭開,所以用笑容偽裝。」
「五歲那年,我親眼看著我父親拿椅子砸在我母親頭上,看著鮮血從我母親頭上流下……」我用平淡的口氣說著悲慘的經歷,彷彿可以掩飾再一次揭開傷口的劇烈疼痛。
「這樣妳能理解嗎?妳喜歡的是我想擺脫的部分,我的真實是妳所無法接受的。」
「對不起,我們不適合。」說完,我又回復以往燦爛的笑容。
中午的太陽總是灼熱,但在這校園的一角,彷彿被世界遺棄,只有無盡的黑暗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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